傅忱出去后果然在屏风后等了, 怀乐看着他的整个轮廓背影,这扇屏风上头的花样很好看,但大多数着色浅, 有些透了。
怀乐咬了咬唇, 走过去, 搬了上回她坐过的椅子踩上去,把两边的纱幔垂了下来。
确保看不清他, 垂了纱幔后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重影才慢慢地褪去衣裳,缓慢下了温泉。
傅忱的耳力过人, 怀乐今日穿的亵衣料子很是轻柔, 褪下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声音,甚至外头的雨那么大,可他依然是听见了,甚至很清晰。
解了系带,她是先从右肩褪的,到手。然后走了大概有十六大步加一个小半步把亵衣搭到了架上。
再走回来,然后下水了。
傅忱的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她的身影,第一天带回来时他气狠了。
对怀乐动手时看得清清楚楚, 一直深刻得印在他的脑子里,他常会梦见。
“”
想了一会,傅忱不敢想了,他呼吸起伏有些不稳,察觉到压下去的不适有卷土重来之势, 怕控制不住, 立刻站了起来。
许是他起来时的动作大了一些, 叫泡了温泉迷迷蒙蒙快要睡去的怀乐听见了, 她霎时睁开眼。
她本来沐浴时眼睛也是盯着纱幔这一边的, 一直很专注,可是这温泉里加的安神药,用汤浴的效果特别的显著她很快就好了。
瞳孔放大,全身的感官都停留在对面傅忱的身上,凝神盯着傅忱的一举一动。
怀乐的舌尖不自觉躲了起来,她无法忽视自己差点要被吸走的感觉,因为傅忱有的时候太用力了。
他站起来了……
他会不会进来,怀乐下意识往后退。
她总觉得退远一些,傅忱如果真的进来了,离得远了,会更安全。
退得太专心,一下撞到了温泉的壁沿上,疼得她一哼,脚底打滑栽进了水里。
“唔哇”
一只手扬了起来,掀带起了很大的水声,傅忱听到了怀乐的扑腾。
他脸色一白,“乐儿!”
顾不得与她说什么就冲了进来,怀乐是可以站稳的,没成想她的右腿抽筋了,整个疼得无法用左腿站稳,两只小手紧紧抓着壁沿,脸色发白。
“你怎么了?”
怀乐背对着他,话里又急又怕,“你别过来”
她身上没有穿衣裳,会被看光的。
顾不得右腿地抽搐,怀乐转过背两只手抱着臂,带了点颤粟。
“你别过来。”
女儿家大了,明白许多事后,羞耻心总是放在最首位的,现在的怀乐就是这样。
她虽然知道自己可能要被傅忱报答柏家的那一道提官的圣旨困在宫里无法出去时,心里却总还抱有幻想,她能出宫的幻想。
这个幻想不是对她自己,而是对于傅忱,基于傅忱对怀乐的兴趣。
漂亮质子对怀乐的兴趣可能会是一时兴起,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怀乐不清楚的,怀乐只在想,这种兴趣或许很快就没了呢。
之前他明明那么喜欢三姐姐,梦里都在叫三姐姐的名字,如今娶到三姐姐了。
为什么不去守着三姐姐,怀乐想,会不会可能是腻了。
曾经很喜欢的东西,也会腻的,就好像怀乐以前总喜欢的饴糖,她现在就不怎么喜欢了,饴糖太甜了。
她在等傅忱对她的兴趣消散,所以她想保护好自己。
也好在漂亮质子如今是皇帝了,没有那么可怜被人欺负,心软的怀乐,再也不会因为看着他日子过得苦而心软要忍不住对他好了。
她要对自己好。
怀乐知道姑娘家要好好保护自己的。
她在书铺时,柏大哥和柏夫人就常常告诉她,不要叫人欺负,也不要总是容易相信别人。
女孩子家总是容易吃亏。
“乐儿。”
傅忱看她的脸和脖颈都起哄了,两只手抱臂是遮到了很多,但她的手腕子太细了,这样做的话,会挤出来更明显的线。
傅忱喉头一干。
他背过身,深呼一口气,“我不看你。”
“你先出去。”
她说这句话时,软绵绵的,不带有任何一点攻击性,反而招人,尾音颤颤像嗲,虽然是在在驱赶他。
怀乐叫傅忱出去,她的右腿还在抽疼得厉害,她快要站不稳了,她想等傅忱出去后,再爬出温泉蹲下来按一按。
傅忱听她说话时的语气,心里就急,他如何能出去。
他知道怀乐怕羞,脸皮子薄。
就撕了衣衫,扯出来一块布条,蒙在他的眼睛上。
怀乐被撕衣衫撕拉声惊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她这段时日想到了很多具有印象被她刻意遗忘的东西。
剥掉了从前她对傅忱想起来的那些好,如今就只剩下了坏了。
撕拉声,很大。
在偏殿时,怀乐就是这样被撕开了裙衫,那是她为数不多的很喜欢的小裙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