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悲泣(1 / 2)

 夜已经很深了,即便是以喧嚣忙碌为主旋律的大都市也疲惫了,在黑夜中陷入了沉寂。天气有些阴沉,没有月亮也不见星星。也许是因为接连几日的大雨,空气分外湿润,从硕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视线有些受阻,因为外面氤氲着薄薄的雾气,让夜色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讯息。唯有那闪烁的霓虹,透露着一丝温暖地映照在窗帘上。

萧璐璐丝毫没有睡意,耳朵敏锐地听取着钟表的滴答声,有些忍受不了这份落寞与孤寂,还有一丝莫名的恐慌,忍不住把身子蜷缩了一次又一次。

她本是本市第三中学的复读生,本来是寄宿在学校的,因为是周末,便回家来住,没想到父母因为医院有急诊,只能放弃了这一家人团聚的好机会,匆匆扔下她赶往医院去了。没办法,谁让她的父母都是医院的优秀大夫呢,优秀称号的风光背后总是隐匿着不为人知苦楚和无奈!

萧璐璐正值爱幻想的年龄,独自一人呆在空荡的房子里不免心生不安。她不敢关灯,也不敢把窗帘全部拉上,只是煎熬地卷缩在宽大的床上,不敢轻举妄动。

她心里明白,她为什么会在深夜失眠,清醒得如同打了兴奋剂一样:她不喜欢这个房子。虽然买这个房子的时候父母征求过她的意见,但是她不忍拂了他们的兴致,也没有把“不喜欢”这三个字说出来!因为她也说不清楚不喜欢的理由,只是有那么一种直觉,从一脚踏进这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里有让她不悦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滴答——滴答——”钟表依然不知疲倦地走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那是一只卡通挂钟,礼物店买来的,是生日礼物,好朋友送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并不刺耳的声响听在萧璐璐的耳朵里分外震撼,总让她的心脏没来由地突跳一下。她有些烦躁,努力地平复着心神,让自己不去注意那钟表的滴答声,可是越是想忽略就越是会去注意,那声音仿佛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大声了,扰得她心神不宁!

她终于忍耐不住了,翻身起来,走到墙边把那挂钟摘了下来,扒掉电池,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酝酿着睡意。

“呜……呜……”

有时候完全安静并不见得就是清净,此时萧璐璐终于知道了这个道理,因为她隐隐地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不知名的声音似乎比钟表的滴答声更让她烦躁,她忍不住警醒地睁大眼睛,侧着耳朵倾听,想要验证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静,没有一丝声音,只有她微弱的心跳声能证实她仅存的真实感。她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稍稍释然了,“看来确实是我幻听了!”

“呜——呜——”可是她地释然没有坚持到一分钟。当她再次闭上眼睛地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比上一次要真实了不少。声音也大了一些。仿佛是一个女子断断续续地啜泣声。

萧璐璐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背上已然出了汗。她定了定心神。想要仔细听个清楚地时候。那声音又隐没在静谧里。没有了踪迹。

“一定是我想太多。所以神经衰弱了。耳朵不太好使了!”她自我解嘲地宽慰着自己。努力镇定心神。“睡觉吧。一觉醒来天就亮了。一切就都好了!”

“呜呜——呜呜——”似乎有意跟她过不去。就在她刚刚安定了心神地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来了。仿佛故意要粉碎她地乐观想法。这次声音分外真切。已经能明白地听出是一个年轻女子地悲泣之声。绵长地。充斥着哀怨地。似乎近在咫尺又好似远在天边。可是却那么真实地传进了萧璐璐地耳朵里。

“啊——”萧璐璐受到了惊吓。鸵鸟一样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呜呜呜——”那个哭声似乎不再压制。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萧璐璐虽然蒙住了脑袋。却依然能感觉到那声音就在耳侧。就像一个女子正坐在她地床边幽幽地哭泣着。似乎随时都能掀开她地被子。跟她倾诉一番。

萧璐璐躲在被子里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薄薄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她的头脑一片混乱,被恐惧任意地侵略着,毫无反抗的能力。

“呜呜呜……呜呜呜……”那个女子的哭泣声越来越连续了,那么悲伤,又那么诡异,听得萧璐璐浑身上下的毛发都直立了起来,胸口仿佛压着几吨的石磨,让她透不过气来,几乎就要窒息了。

“不能这么下去了!”也许濒临绝望的人反而会鼓起勇气,萧璐璐就是这样,这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闪过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掀开被子,大喝了一声,“你到底是谁?”

可是当她循着哭声的方向看去的时候,不由得愣住了:什么都没有!

还是那个床,那个床头柜,那个书桌,那把椅子……一切都是她熟悉的东西,哪里有什么人?!那个哭泣的声音也随着她的大喝杳然无踪了,屋子里一时间平静得有些过分!

萧璐璐觉得心脏被闪了一下,诧异地僵直了半晌,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调整了一下惊魂未定的情绪,重新躺在了床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真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幻听了?”她心里暗暗地寻思着,开始怀疑自己一直好的不得了的听力。

“呜……”就在她刚要闭眼的时候,那个哭声又突兀地响了起来。这次没有循序渐进地来,一开始就很清晰,很大声。

萧璐璐这次真的被吓着了,这声音明明就在她的身侧,可是她瞪大了眼睛也没能看到有什么人。莫非这人是隐身术?

这个想法刚刚冒头就被她否定掉了,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同时不容否定地站了出来:有鬼!

“啊——”萧璐璐终于忍不住惊恐地大叫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她顾不上穿鞋,直奔房门而去。可是当她双脚一落地,就感觉一双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脚腕,让她下半身麻酥酥地起了鸡皮疙瘩。

“啊——”她双脚交替地蹦着向门口跑去,房门近在眼前,可是她却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她伸手去够房门,却发现怎么也抬不起胳膊,那上面似乎压了一个千斤坠,无比沉重。

“呜——”那哭声肆无忌惮地从她身后移向了耳边。

“不要,你到底是谁?”萧璐璐绝望了,哭喊着问道。

那声音似乎有意要漠视她的问题,戛然而止,整个房间又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同时她感觉自己胳膊上的压力杳然无踪了,她愣了半晌,求生的**让她蓦地爬了起来,猛地去拽房门。

打不开?!

再用力,那房门仿佛长在了墙上,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打开。

“呜呜——”那哭声再次响起,虽然是哭声,可是听在萧璐璐耳里却像是示威一样,带着嘲弄,带着警告,带着得意,似乎要告诉她,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还不如乖乖地回来!

萧璐璐只觉得一颗心沉到了底,紧紧地靠在房门上,警惕地打量着整个屋子。橙黄的壁灯柔和地洒落下来,除了物品的影子什么也没有。手机?!她一眼瞟到床头柜,看到上面的手机,心里升腾起一丝希望。她双脚动了一下,眼睛扫视着整个屋子,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突然,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奔上了自己的床,在身体落到床上的一瞬同时摸过床头的手机,慌乱地打开,拨通了父母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一定是在手术中,“爸爸,妈妈,你们快回来吧,家里有……有鬼……我怕……”她哭着留言,说道鬼字声音忍不住小了下去,还惊恐地望了一下四周,确认有没有被那个隐形人听到!

迟疑了一下,她又把电话拨给了自己的死党,小池。小池似乎从深梦中醒来,带着埋怨地问道:“璐璐,你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啊?”

“小池,我家有……鬼,我害怕……”萧璐璐忙不迭地想要倾诉,可是却被小池不以为然地打断了。

“璐璐啊,不是我说你,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胡说什么呢?是不是做噩梦了?”小池哈欠连天地说,“你脑袋总是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哪里来的鬼嘛,是你自己吓唬自己罢了!乖了乖了,不要闹了,好好睡觉吧!我明天要赶早去打工,先睡了哈!”

“小池,真的有,我听见哭声……”她的话还没说完,小池就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萧璐璐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孤独和无助过,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是啊,说出去谁会相信呢?只不过会以为她是睡傻了说的梦话罢了!

那个哭声似乎意识到萧璐璐在求助,很识趣地止住了,又悄无声息地隐藏在静谧深处。只是萧璐璐并没有就此安心,她知道,那个哭声正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窥探着她,随时都有可能冒出来。于是抱紧了被子,一点一点地蹭到上面,死死地靠住床头,仿佛唯有这样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

她没有想错,只要她精神稍微松懈下来,那个哭声就乘虚而入一般响起来,在她耳边萦绕不休,瓦解着她的仅有的意志力。她想逃离这个屋子,却不敢贸然行事,生怕双脚一离开床,站到地上,就会被什么东西抓住脚脖子,刚才的经历还鲜明如初,她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脚脖子直冒凉气,不由得把脚使劲缩了又缩,恨不得让双腿缩回腹腔里去才真正安全了!

在轮番的惊恐的折磨中,萧璐璐逐渐掌握了一个规律,大叫几声或者弄出点声响,那哭声就会戛然而止,于是她不敢松懈,扯起嗓子胡乱地叫着,为了壮胆她甚至唱起了“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只可惜她的声音犹豫恐惧颤抖得厉害,调子更是跑到鸭绿江以外去了!

那个哭声似乎也猜透了萧璐璐的心思,渐渐的不再在乎她的喊叫,时断时续地哭起来。无论萧璐璐的声音多大,那轻声的啜泣都能清晰准确地传达到她的耳朵里,悲伤的,哀怨的,诡异的,十分顽强,掩盖不住,让她被冷汗浸湿的毛发一根一根地直立起来。

一人一哭声就这样打了一夜的持久战,就在萧璐璐身心疲惫,已经快要达到崩溃的边缘时,电话没命地响了起来,传来她父母关切的询问声:“璐璐,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爸,妈……我怕……”

“好孩子,不怕,我们马上就到家了,你再坚持一下!”萧璐璐的父母一边安抚着她,一边疾奔回家,当他们打开女儿的房门时,就发现平日里像鲜花一样水灵的女儿一夜之间变得憔悴异常,头发凌乱,脸色清白,眼窝深陷,哪里还是一个妙龄少女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老妪的姿态。

萧母心疼地抱住女儿,“璐璐,你这是怎么了,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点跟妈妈说说,孩子,你怎么了?倒是说句话啊!”

萧璐璐已经吓傻了,或者是说她根本没有了力气,紧张了一夜的神经因为父母的归来豁然放松,让她整个人仿佛瘫痪了,疲倦和无力瞬间胀满了整个身躯,说不出话也动不了。

萧父看到女儿如同痴呆的模样,一把拉过女儿的手臂,手指搭上了女儿的脉搏,“不行了,这孩子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我们还是赶快送她去医院吧!”

“大师,请你救救我的女儿!”接到萧母电话的时候,冷茉刚刚送走了店里唯一的一位客人,听到萧母的急切的恳求,连忙安抚她说,“这位女士,有事慢慢说!”

萧母听到冷茉的声音反倒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想不到大师的声音这么年轻!其实我丈夫不相信什么鬼神的,他不同意我找您,可是我女儿她……她快崩溃了……”

也许是太心疼女儿了,萧母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冷茉知道这样没法把事情说清楚,便跟她约定了时间,让她来店里当面谈谈。

刚放下电话,就见洛塔穿着那双永远比自己的脚大一号的脱鞋踢踏踢踏地往店里走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哟,美女,不要看见我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嘛!”洛塔露齿一笑,表情一如既往的灿烂,仿佛他从来就没有烦心事一样。

冷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不用上班吗?”

“今天我休假!”洛塔大大方方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吩咐着柜台里忙碌的小边,“来杯柳橙汁,记账!”

小边看了冷茉一眼,见她没说话,便端了一杯柳橙汁过来放在洛塔跟前,然后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洛塔的专属账本,一板一眼地记上几笔,然后用她那永远甜美的声音细声慢语地说:“255块了!”

洛塔端起杯子把柳橙汁一口气喝光,对小边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赶快去干活儿吧,发了工资一定还!”

“洛塔哥,你一周七天有六天半都在休假,一个月的工资够不够结账的啊?”小夜一边榨着果汁一边插嘴调侃地问。

洛塔也不理会他的讽刺,依然笑眯眯地看着冷茉,“小茉莉,看你这严肃的表情,是不是又有生意了?”

“有也跟你无关!”冷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语气里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我跟你说过,一,不要叫我小茉莉,听起来跟青楼名妓一样;二,少管我生意上的事情,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也不等洛塔回应,便推开门,走到里面的小型会客室去了。

小夜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洛塔一眼,“嘿嘿,洛塔哥,又被老板训了吧?不过你脸皮厚,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心理伤害,我就不安慰你了!”

洛塔笑了一笑,没有答话,只是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空空如也的玻璃杯,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请问……”萧母这个时候按照冷茉留下的地址找了来,也许是因为天气热的缘故,她有些憔悴的脸上满是汗珠。

不等小边和小夜招呼,洛塔便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殷勤地招呼着萧母,“这位美丽的女士,您快请进,想喝点什么啊?”

“啊,我找冷茉大……小姐有点事情!”萧母心事重重,对洛塔的婉转的恭维充耳不闻。

“哦,原来是生意,您等一下哈!”洛塔恍然大悟,高声地对着里面喊,“小茉莉,有人找——”

冷茉出门来,招呼着萧母进去,同时不忘狠狠地瞪了洛塔一眼,然后怕他跟进去一样,重重地关了门。

“洛塔哥一来我们省了不少的力气啊,连招呼客人都免了!”小夜总是闲不住嘴巴,笑着瞟了有些失落的洛塔一眼,对小边说道。

小边仍然面无表情,声音甜美却答非所问地回道:“他,对老板,有意思……”

萧母一脸苦楚地对冷茉倾诉着,“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她就一直说有人在她耳边哭,无论她睡在哪里都一样。可是我什么也听不到,她爸爸总说她胡思乱想心理作用,可是我能感觉得到,这孩子没有在说谎,璐璐她从来不说慌的,看过心理医生也没用!我和她爸爸都是医生,按说不应该相信这个的,可是眼看着女儿一天一天憔悴下去,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所以才来找大师,看这孩子是不是招惹了什么脏东西了!”

“你女儿没有说谎,你家确实有脏东西!”冷茉直言不讳地说,指了指萧母,“你身上有不正常的阴气,虽然不明显,但是绝不是你本身所有,是沾惹上的!”

萧母虽然是有心理准备,但是听了冷茉的话还是被吓到了,下意识地用手扑打着衣服,仿佛要把自己看不见的阴气打掉一样。

“不要害怕,这个阴气很小很淡,不会伤害到你!”冷茉见她这样连忙安慰她,见她脸上犹带惊慌,但是已经镇定了下来,才接着说,“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去找天师,我只是灵媒师,不负责驱魔!”

萧母听到冷茉拒绝她,急了,从沙发上起身,往冷茉身边走了两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师,您既然能看见我身上的脏东西,就一定能帮助我女儿,请您发发慈悲,救救她吧,她明年还要高考呢,她已经复读了一年了,再出点什么意外就……大师,我求求您,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认识什么天师,我就知道大师您啊!”

冷茉被她这一突然的举动搞得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去扶她,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小茉莉,可怜天下父母心,她既然能找到你,就说明你们有缘,你还是帮帮她吧!”会客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洛塔斜倚在门框上笑眯眯地说。

萧母听到洛塔帮她求情,连忙转向洛塔,嘭嘭磕了两个头,“谢谢这位先生,谢谢!”

冷茉有些埋怨地看了洛塔一眼,但是见萧母一脸欣喜的表情,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了,“快起来吧,我答应你了!”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萧母如释重负地站起身来,连声地道谢。

冷茉让她回到沙发上坐好,才公事公办地说:“我招魂要在正午,所以只能明天中午去你家了,你先留下地址,我需要事先做一些调查,放心不会涉及你们家的**!”

“当然,当然,我相信大师!”萧母忙不迭地写下自己家的地址,递给冷茉,迟疑了一下,又问,“那个,报酬怎么算呐?”

“这个等我去看过了才能定,您先回去吧,我明天中午十一点会去,请您和女儿一定要在家等我!”冷茉扫了一眼纸上的地址,吩咐道。

萧母连声地答应着告辞出门而去。冷茉送走萧母,脸上挤出来的一丝微笑突然消失不见了,冷冷地盯着洛塔。

洛塔夸张地打了一个冷颤,“小茉莉,你别这么看着我,冷!”

“冻死你算了,多管闲事!”冷茉把那张写着地址的纸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那房子有阴灵,你去查清楚房子的底细!”

洛塔一脸苦相地拿起那张纸,“又压榨免费劳工,真是黑心老板!”

“是你要答应,当然你去,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冷茉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到里面去了。

小夜趁机嘲弄道:“嘿嘿,谁让你自己送上门的,自作自受!”

“啧啧,老板伙计都一个德行!”洛塔一边感叹着一边出门而去。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冷茉和洛塔准时出现在萧璐璐家门口。

萧璐璐一脸憔悴的神色,像是惊弓之鸟一样躲在萧母的身后,警惕地看着冷茉和洛塔,那眼神带着畏惧,带着戒备,带着稍许愤恨和悲切,似乎冷茉和洛塔就是害她落到这个境地的阴灵。

冷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萧璐璐的脸色,见她脸上隐隐地笼罩着一层黑雾,加上她最近饱受折磨,脸色又非常难看,看起来她反倒像个鬼了!

“带我去你的卧室看看吧!”冷茉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柔和,但是听起来仍然有些硬邦邦的,带着压制的冷意。

萧璐璐眼神下意识地在她手里的小提箱上扫视着,露出惊恐的眼神。

“你不要怕,我家小茉莉虽然看着冷冰冰的,其实是个滥好人,心里热着呢!”洛塔笑眯眯地看着萧璐璐,露出一排不算雪白但是很整齐的牙齿,“我跟你说,她很厉害的哟,会帮你的,你不要怕!”

也许洛塔天生带有亲和性,也许他那灿烂的笑容给人以明亮感,听了他的话,萧璐璐的眼神确实平静多了,甚至还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萧璐璐的卧室在二楼,跟房子相比算是小的,但是也比冷茉的卧室大上一倍不止。萧璐璐似乎对自己的卧室有着相当的畏惧感,站在门口躲在萧母的身后怎么也不肯踏进去。

“冷大师,你别见怪,这孩子被吓破胆了,说什么也不肯进这屋,这几天都是跟我一起睡的!”萧母语带歉意地解释说。

冷茉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打量着整间屋子。虽然正午是阳气最盛的时候,不怕阴灵会出来作怪,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把噬魂剑拿出来握在手里。

她发现这个卧室本身的结构就很有,窗户不朝阳,门靠近艮位,阳气不通,阴气不散,使得整个屋子阴气很重。

“大师,这屋里是不是有阴……阴灵啊?”萧母见冷茉在屋里来回踱步,也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冷茉没有说话,目光停留在床头挂着的一副画框上,里面是一副绣工精致的十字绣,一个长裙的女子打着伞站在雨中,眉眼淡淡,可是她那鲜红的嘴唇,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丝线缝上去的,鲜艳欲滴,活了一般,整个画面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和无奈,还带着不知名的诡异。

“这个挂在这里多久了?”冷茉盯着那十字绣,头也不回地问萧母。

“我们搬来的时候就在那儿了,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钉上去的,怎么也拿不下来。反正看着也挺好看的,就放在那儿没管了!”萧母说道这里似乎恍然,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那里面不会有脏东西吧?”

冷茉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出去说话。

几个人到客厅坐下,冷茉看了一脸畏怯的萧璐璐一眼,突然问道:“你平日里走过某些地方的时候,会不会感觉身上发冷,或者有别的异样的感觉?”

“会啊会啊,”萧璐璐被冷茉说中了心事,脸上带出一丝惊奇,连连点头,“走过墙拐角,或者很大的树下,或者乘凉的时候,会突然打冷颤。有时候还会感觉有凉凉的东西扫过皮肤,像是……像是被什么人摸了一把……可是我的朋友们就不会有这种感觉,我说的时候她们总是笑话我疑神疑……”

后面那个字她说不下去了,下意识地扫了楼上的房间一眼,生怕惊动了楼上的阴灵一般。

冷茉听她这么说,心里有数了,于是点了点头。

“大师,这孩子是不是……鬼上身了?”萧母眼带慌乱和畏惧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

最新小说: 地球上的一百亿个夜晚 影视世界诸天大佬 起源:格林神话 深空蔚蓝机甲武耀 末世多子多福:美女太多安全屋都装不下了! 奈奥斯特奥特曼 四合院我何雨柱是厨神 开局我变身刑天铠甲英雄救美 人在原神,开局拯救五夜叉 我做天师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