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有了信心。
*
第二幕戏,转场到了卧室。
这场戏的剧本上,明明没有聂子谦的戏份,但导演椅上坐着的还是副导。
该不会所谓的“自导”,只是徒有其名吧?
楚怜忍不住怀疑。
但一想到聂子谦那自傲又自恋的个性,应该干不出这种事。
她飘飞的思绪,在打板声响起的瞬间,迅速回笼。
借助着窗外清冷的月光,换上白色睡裙的池宁,端起床头柜上温屿为她准备的温牛奶,一饮而尽,然后躺上床,保持右侧卧的姿势,阖上双眼。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绵长。
本应到此结束的这幕戏,却迟迟没听到副导喊咔。
副导没喊咔,楚怜就不能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下里静得都能听到胶片转动的声音。
就在楚怜快要真地睡着的当口,有人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楚怜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但想到剧本上大大的“沉睡”二字,硬生生地把睁眼的冲动憋了回去。
来人明显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后,停顿了片刻,然后掀开被子一角,躺到了池宁身侧,紧接着伸出手,从后面温柔地揽住了池宁的腰身。
一股淡淡的薄荷香,也随之包围了过来。
闻到这股香气,楚怜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她不清楚温屿为什么会爬上池宁的床,搂着池宁一起睡觉,但很显然,温屿和池宁的关系,绝不简单。而温屿要等池宁沉睡后才敢这么做,说明在池宁的角度,她跟温屿的关系,确实就只是责编跟作家的简单关系而已。
哎,堂堂女主角,拍个戏跟追剧似的,还得自己猜,说出去谁信啊。
楚怜默默地吐了个槽。
等吐完槽,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躺在聂子谦的怀里……
虽然两个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但都是在其中一方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而且动静都闹挺大。像此刻这样,宛若恋人般静静地躺在一起,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恬淡。
这种恬淡的感觉,更令人心动。
至少她的心跳加快了。
“咔!”副导终于叫停。
楚怜不知为何,生出了一股不舍,明明听到副导喊咔,还是一动不动。
聂子谦也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就着揽住楚怜的姿势,轻声问:“真睡着了?”
楚怜正想着要怎么解释自己赖着不动的行为,听到聂子谦的问题,赶紧装出副悠悠转醒的模样,回过头,迷迷瞪瞪地看向聂子谦,蓦地瞪大眼,惊诧道:“你怎么在这儿?这幕戏没有你的戏份啊。”
聂子谦看着她,弯起了唇角。
“刚刚我的手一搭上你的腰,你的身体就开始发颤。怎么,睡得太沉,做噩梦了?”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踏马的……
那你还问个鸡子问!
钓鱼执法是不对的你个法盲!
恼羞成怒的楚怜,一把扒开某人还搁在自己腰上的手,掀开被子跳下床,走到副导身边,一脸严肃地看回放。
聂子谦仍躺着,指腹不着痕迹地摸了摸楚怜残存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