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昼的目光有些涩然,他不愿她们再继续这个话题,燕枝就算再怎么说自己不在意,殷昼都不想让她的那些伤心往事被提及。
他只是突兀地打断了她们的交流:“容仙子身上还有内伤,这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不如抓紧时间调息内息,丹药的疗伤效果始终为辅,还是要自己调动自己身上灵气疗伤为好。”
他这话说得生硬,容悦仙子怎能听不出来他是有些不高兴?
转念一想,倒也是对的。
容悦仙子并非有意要冒犯燕枝,但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虽然燕枝说自己并不在意,可是哪有人愿意被触及心中的伤疤?
她在燕枝的面前想念自己的父母,因此泪流满面伤痛不已,却哪能知道燕枝是被自己的父母抛弃?
比起燕枝,她显然要幸福快乐得多,至少父母疼爱,也与自己一直相处到晚年病逝,并无任何龃龉痛苦。
殷昼显然很在意这位仙子,因她喜而喜,因她悲而悲,怪罪自己不会说话倒也在情理之中。
容悦仙子连连道歉:“是我不好,我原不知道这些因果,我若不说这些,也不会引起你的伤心事。”
燕枝摆了摆手,还是笑着:“没事的,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她自然知道殷昼是有意为自己说话,虽然不怪罪不知者无罪的容悦仙子,却也因为殷昼心中念着自己的态度而有些高兴,看他的目光也格外温和依赖。
但她越是笑着,殷昼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是难过,总觉得心里头闷闷的。
他头一回主动站起来,走到燕枝的身边去,拉了拉她的手,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又卡了壳儿,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好。
燕枝见他过来,微微有些惊异,见他拉自己的手,不禁红了耳朵。
要说以前的种种牵牵手都是在特定的情形下,但如今他要过来牵自己,又哪里是因为什么事情所迫呢?
他不过是想来牵牵自己,所以走到自己的身边,他只是单纯地想要牵着自己罢了。
燕枝看着身边的他,没有收回被牵着的手,脸上却沾着一点儿淡淡的绯色:“你……”
“我虽有父母,但还不如没有。他们一者恨我恨得希望我马上去死,一者根本就不在意我这样人的存在。我有这样的父母,想起来还不如没有,你的父母既然如此,想必和我那生父生母是一类人,实在不必把他们放在心上,也不必因为他们伤心难过。”
殷昼平素里甜言蜜语多得很,油嘴滑舌、巧求如簧,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这样哄人,还哄得很不成功。
他这话说得干巴巴的,但关怀安抚之心显而易见,燕枝的心软了下来,点了点头:“有良善之父母自然是最好,若是没有,也不必太难过,只是咱们恐怕天生没有父母亲缘罢了。”
“你要开心些,没必要在意这些。”
殷昼替她捋了捋鬓角的发,动作很是温柔。
殷昼其实也没必要拿自己的事情出来安慰她,但那些假大空的话说出来没意义,虚空无用的安慰还不如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