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有些郁闷，对方说了这么半天，居然就是为了证明：神灵就是明，明就是生命！理由找得挺充分，可怎么感觉老魔物就是为了他自身存在的合理性特地编造的！
苍老的声音继续道：“关于生命奥义的第二点就是，人类作为一个族群，对于明或者神灵而言，只具有历史的意义。”
听到“历史意义”四个字，阿恒头都开始疼了，这种玄而又玄的说辞跟总督大人曾经找来的教书先生有什么差别？
苍老的声音继续道：“在明的整个生命长河，人族的存在，其实只适用于明蹒跚学步的蒙昧时期。他们开启了明，仅此而已！当明踏入神之领域后，人族就再也无法支撑明的腾飞。因为普通人族的一生太过短暂，学问传承之，仅学习一项，就占据了人族全部的生命。当人类生命的长度根本无法承载明学问的累积，明就需要更换新的身体，以满足日益明强大的生命力！
进入了明的神之领域，人类会突然发现自己变得无用，他们开始害怕，害怕被明抛弃！因为他们意识到了自己在明的位置，只是明生命体系极为短暂的一部分，并非全部！新老交替，变革的时代开始了，古往今来，但凡变革就意味着流血，意味着战争！
无论过程如何曲折，人类注定会被取代，因为他们的存在对于明而言只有历史的意义，所谓历史，类似于藏书阁的故纸堆，只有研究的意义，却没有现实存在的必要。”
阿恒没好气道：“呃，这一点我无法苟同，当明进入了神之领域，就要把曾经做过巨大贡献的人族扫进故纸堆？这么做跟嫖客有什么差别？”
苍老的声音道：“很形象的比喻，之前说过，明就是神灵，其实神灵和嫖客的确有相似之处，只有单纯的需要，没有无用的感情，因为神灵从来都是无情的！”
阿恒听对方将无耻说得理直气壮，长叹道：“作为神灵，你的见解果然不凡，看来这就是你说的心理魔障了！”
苍老的声音道：“没错，这就是获得传承最大的心理魔障！亡灵拥有神灵需要的完美身体，可是，亡灵脱胎于人类，如果不能摆脱人类固有的思维，他就无法站在明的高度来思考问题。
事实证明，如果亡灵抗拒融合，就一定会导致传承失败，最终身死于此！可是，从明的角度来看，这种融合却是必然的！想要继承神之国度、继承青玉世界，成为永世不朽的神灵，就必须承认，明或者神灵才是宇宙恒久存在的唯一的生命！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只不过是明生命初期的一种形态罢了。”
阿恒越来越反感，他的确无法接受对方的说辞。如果在对方眼，人族只是明注定废弃的身体，那现在的他算什么？明(或者神灵)古尸上的一根腿毛？阿恒忍不住一阵恶寒！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阿恒的反感，又道：“或许换一种说法更容易让你接受，你拥有进阶亡灵之体的天赋。在你进阶之后，这种融合只是你获得学问传承的新方式，与传道授业、经史典籍、世事练达并无本质上的不同！只有融合了第一代神灵意识体的亡灵才是真正的神灵，因为你传承了古往今来完整的明！”
阿恒压抑的厉害，明明觉得对方所说的很操蛋，却不知从何辩驳！不过，无论能不能辩驳，他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观点。在阿恒看来，兼容并蓄才是王道，对方所说的融合本质上还是征服。两个独立的意识一定会被抹去一个，否则挤在一个身体里，迟早会变成疯子！
现在想来，所谓融合后的新神依然是第一代神灵，他创立的传承法典一如其恶劣本性，极具“排他性”！阿恒忍不住想起了青玉明出现过的某种宗教，的确很强大，却也总是成为战争的源头！
阿恒很不喜欢这种德性，因为若非北疆的包容，他早已成为冰原上的枯骨！世界这么大，非得让别的种族都没有立锥之地吗？
阿恒忽然笑道：“其实，就算第一代神灵也并非无所不知！有一个领域就是神灵的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