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沐鱼走后, 何沐渊拇指并拢食指，揉捏着眉心的位置。
视线向下随意一瞥，就看见照片上的少年。
他被网的灯光照的, 脸颊和鼻尖都是红的, 眼睛懵懵懂懂的盯着镜头这里。
何沐渊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 便准备叫人把照片都收起来。
“大哥。”何沐清推门进来, 和何沐鱼的疏离客气不一样, 何沐清直接坐进了沙发里面，扯开领口的领带, 端起茶几上的水就要喝, 眼睛扫过茶几上的照片, 语气不明的说：“何沐鱼？”
何沐渊淡淡的“嗯。”了声。
“他在和男人……”何沐清观察着他大哥的表情，一般情况下，何家的事都是大哥处理的, 何沐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何沐清坐起来，放下水杯, “大哥，何沐鱼喜欢男人？”
“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学校去。”何沐渊下了逐客令。
“大哥，何沐鱼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何沐清无视了何沐渊的话，从桌子上拿起那张照片, 仔细端详了起来。
何沐鱼长得是好看，可惜才情和能力那样都比不上他和大哥, 真不知道爸妈怎么会生这么一个徒有其表的花瓶出来。
学校里关于何沐鱼的八卦很多，即使他不想听到关于何沐鱼的任何消息，可是何沐鱼的消息却像无孔不入的风似的, 往他耳朵里面灌。
有这么一个爱惹是生非的弟弟，让何沐清苦恼不已。
他的目光再次放到照片上面。
照片里的何沐鱼轻轻皱着眉头，白皙的脸在相机的曝光灯下更加夺目，红晕的部位更加明显。
亲何沐鱼的人，好像就是一直跟在何沐鱼身后的那个。
“大哥，要是妈妈知道何沐鱼喜欢男人，一定会很伤心。”何沐清叹口气，手指在照片上摩挲着，唇角晦暗不明的勾了勾，“过几天就是妈妈的生日了，这小子真是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呢。”
“这件事，先不要让她知道。”何沐渊沉声说：“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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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晋的小弟拉着他看教育片。
以前不是没看过，但里面的主人公都是男人和女人做活塞运动。这次不一样，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些盖片，他神色恹恹的盯着电脑屏幕，脸色不好。
这几天，一直在回想那天亲何沐鱼的画面，他控制不住的想立刻见到何沐鱼，想把那天没做完的事继续做完。
可惜，这几天连何沐鱼的人影都见不到，更别提亲他了。
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就算见到又能怎么样？何沐鱼那副直性子，要是知道自己对他有别的想法，应该会直接和他绝交？
靠！
他啐了一声，剥了个口香糖放嘴里嚼嚼。
“好了！”小弟贱嗖嗖的摁了播放键，画面上先是出现了一个四肢纤细的少年，穿着校服，背着书包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很快，画面一转，有个身影高大的男人立刻扑上去，把少年往墙角带。
少年的衣服很快就被褪了下来，男人的动作很粗暴，捏着少年的腰就开始动。
赵晋的眼睛都看直了，这被弄的要死要活的人，太像何沐鱼了。
不是说长的像，而是那个纤长的四肢和躯干，让他想起了前几天体育课上，穿着短裤短袖打篮球的何沐鱼。
赵晋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屏幕，喉咙干涩，伸手摸索着去拿水瓶。
旁边的小弟小声说：“赵哥，您看这个男的像不像何哥？”
“像你二大爷！”赵晋恶狠狠的拧开瓶子，灌了半瓶水，口腔里再次浸满了水，心底的干燥和发闷缓解了一些，他咬着后槽牙骂：“再敢说他，信不信老子踹废了你？”
“赵哥，我不敢了！”
赵晋闷着头，把片子看完了，才起身准备走。
“赵哥，你干嘛去？”
“上厕所！”
赵晋在厕所解决完生理反应，用纸巾擦了手，有些做贼心虚，可是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这才推开门出去了。
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了个人。
赵晋身高体壮，把那人直接弹飞了几米远。
他站的稳稳当当，开口就骂：“他妈的，眼睛长脚底板了看不清人？不要的眼睛可以挖出去喂狗！”
等他定睛一看，被他撞到的人，居然是林中雪。
林中雪也看到了，唇角抿的紧紧的，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就要往外走。
赵晋哪里会让他走，他还没忘记何沐鱼为了林中雪晾着自己的事呢，今天可算是让他逮到机会了。
“ 没关系……林中雪，你还记得我吗？”他提起林中雪的膀子，把人往厕所里面摁，来网的人大多都是社会上的混混，所以厕所里的味道简直难闻到让林中雪忍不住干呕，他掰住厕所的木板，大声呼喊：“你放开我！放开我！”
赵晋的小弟原本就在外面等他，听到里面的响动，立刻就进来了。
看见赵晋捉着另一个人的胳膊，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上去给了林中雪一脚，直接把人踹厕所里去了。
林中雪贴着厕所的墙面，脚差点踩进便池里面。
小弟还要继续，赵晋伸手挡住了他。
“够了，等我说完话再搞。”他边用不屑的眼神打量林中雪，边问：“知道哪儿惹到我了吗？”
“不……不知道。”林中雪委屈的掉眼泪，他今天只是来这里打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赵晋他们，更不想被人摁在厕所打，他只是……想赚点学费而已。
“那我告诉你。”赵晋舔着上槽牙，林中雪这幅小白脸的狗样子，真不知道何沐鱼看上他哪一点了？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能干得了什么？
“以后，不许再接近何沐鱼了，听到了没有？”
林中雪诧异的“啊”了声。
“没听清？”赵晋暴躁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挥着拳头打过去了。
“为什么？”林中雪不明所以，他不懂赵晋的做法，他和何沐鱼不是哥们儿吗？为什么还要限制何沐鱼和谁说话？难道是怕他抢走何沐鱼？可是他只是给何沐鱼讲了几道题而已。
“你误会了，我只是给何沐鱼讲题而已…”
“老子知道。”赵晋更烦躁了，“你讲那么多做什么，按照老子说的做就行了，不然老子现在就让你好看。”他挥挥拳头。
林中雪挨过赵晋几拳，因为何沐鱼不想看见他和何沐清说话，他看见赵晋的拳头，就生理性的害怕，就算讨厌网厕所肮脏的墙面，也不顾上恶心和厌恶，贴着墙面躲开赵晋。
“大哥，直接打到他不敢啃声不就行了。”
“行了，把他管厕所里面关会儿。”赵晋云淡风轻的走出厕所，不管厕所里面的呼救声，旁边的狗腿子见赵晋出去了，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厕所门，从洗手池接了盆水，直接从厕所上面倒下去了。
厕所里面没有呼救声了，林中雪不说话了。
狗腿子做完这些，脑子里又闪过一个主意，连忙追上赵晋说：“赵哥，要不您今天把约何哥出来？”
“你以为老子不想？”赵晋刚刚算是出了口恶气，这会儿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随即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事，就头疼的厉害。
“赵哥，您就用找何哥看/片的理由把人约出来呗！”男生笑着说，“您正好可以乘机试探试探何哥对于男人和男人搞对象的看法，我看何哥也喜欢男人，您长得这么帅气，他八成是喜欢您而不自知，到时候把人约出来，看完/片，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听完男生说完这些话，赵晋还是觉得不靠谱。
捏着手机的手摩挲了几下，心纠结的难受。
算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给何沐鱼打了个电话。
何沐鱼窝在床上，原本要找林中雪来他家讲题的，但是打了几次电话，林中雪都没接。
真奇怪。
他嘟囔着放下手机，手机就又响了。
他拿起一看，是赵晋打来的。
“喂？”他还没睡醒，尾音带着上扬的颤音，“怎么了？”
“来九月网，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何沐鱼放下手机，起身收拾了下，刚出门就撞上了何沐清。
“二哥。”何沐鱼穿着白色的断袖和黑色的休闲短裤，光洁的腿十分的修长，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球鞋，走路时没有声音，“你今天没有出去吗？”
何沐清看着他的弟弟，皱着眉头打量着何沐鱼的装扮，“要出去？”
“嗯，我朋友约我出去玩。”何沐鱼很坦然，说完就要出去，结果何沐清拉住了他，就算刻意压低了声音，何沐鱼也听出了他对自己的厌恶，“你又要找林中雪的麻烦？”
“没有啊。”何沐鱼觉得莫名其妙，发现何沐清的脸色难看的要死，问他：“林中雪不见了吗？”
“别在我面前耍花招，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找他麻烦，我不会放过你的。”
何沐鱼的身体一僵，微不可闻的瞪圆了眼睛，“二哥…我没有…”
“够了。”何沐清不想多看他一眼，不耐烦的催促他：“快点走。”
何沐鱼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哥哥都不喜欢他，难道是因为他的学习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