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李氏本来兴致缺缺,闻言骤然一顿,旋即猝然动了动身子,耳朵竖起,“当真?”
“我骗你作甚?”张李氏给她塞了个枕头到腰间,把她扶着坐好,刮她一眼。
“我还听说,他家又是买田地,又是买山头的。这些可都得费不老少银子!咱们村里里外外可是不少人瞧见他们从村长家出来!”
“对了,我还瞧见你家那阿宛,啧啧,那穿着打扮,如今就跟城里大小姐一般,穿金戴银的……”
赵李氏听得心里火热,她倾身过去,嘴硬道:“怎么回事?老三家就是再赚钱,撑死了那就是租的那卤肉铺面,我还不知道吗?就这哪里能养下人?还能买山买地?”
在赵李氏看来,指不定赵三河如今手里还没她手中钱多呢!
这年头生意哪儿是那么好做的,三河虽然有点小机灵,但要说把生意做多大,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张李氏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村里谁不知道的事儿,也就你成日里待在家里,没出过门才这般认为。”
“村长他们嘴巴严实,都不肯说你家老三他们到底花了多少钱。但咱们自个儿心里没数吗?一座山是那么便宜能买的?前些年隔壁村有个员外郎买山,可是花了上千两,还没咱们这头的矮子山亩数大呢!”
“至于田地是人家瞧见三河带着下人去那边的地里翻地,琢磨出来的。”
“你说说你,好好儿的金娃娃,你怎么就……”但想起这件事也是为了自家女婿,张李氏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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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了转眼眸,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三河也是,如今这般赚钱,还不知道惦念着些亲情。到底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就是再如何,十根手指能一般长短吗?”
“好歹你也养了他一场,他也叫了你那么多年的娘,怎么如今发迹富贵了,反倒翻脸不认人了。他有这功夫送东西给赵福他们家,你病倒了,他却瞧你一眼都不愿意。哎!”
赵李氏抿了抿唇,心里格外不舒服,“他给赵福那边送东西了?”
“当然了。大包小包的,一大堆呢,人人都夸赵福寻了门好亲戚呢!据说里头还有不少宛城来的布料和点心,啧啧,我们这些乡里人可是见都没见过的。赵福好福气啊!”张李氏添油加醋。
“屁福气?要有那也是跟老娘要走的!”赵李氏勃然大怒,“赵三河不管咋样,那都是老娘一把屎尿养大的,如今老娘都没享后幅,就便宜这些混账东西!”
“赵三河也是混账,老娘好歹生养他一场,他倒是好,居然胳膊肘子往外拐!”
想起那么多东西,赵李氏心里火热的同时又很是肉疼。
张李氏见她上道,立马道:“可不是,老姐姐,你别生气。仔细气坏了身体……”
“不行,我得找他们去!养着下人伺候,却让老娘吃糠咽菜,哪里来的道理?他要不给我说法,我就去县衙里告他忤逆不孝!”赵李氏是半刻都坐不住了。
张李氏:“那我去喊人,抬你过去!”
说着,她就匆匆出了门,就看到门口围着的赵大海和张冬梅。
见到她出来,赵大海第一个挨不住的冲上来,压低嗓门道,“怎么样了,娘?”
如今他连驿站的做工都稳不住,家里现在更是一穷二白,吃的都是家里的积粮。他实在是愁得睡不着,眼看着自己看不上的三弟日子越过越红火,他就眼红、嫉妒、后悔。
他们哪里晓得老三有这大造化,而今个个那都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但凡没分家,没过继,现在享受大房子,又下人伺候的就是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