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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代新人换旧人(1 / 2)

 “妈巴羔子地操你娘!”轰隆巨响,擂台上木屑纷飞,“山东熊”火并“蒙古虎”,北国大汉手上打得凶暴,嘴里骂得粗鲁,你问我伯母,我探你亲娘,各以家乡话辱骂对手。铁拳相拼,两败俱伤,一个打伤对方嘴角,一个重击敌手小腹。这便是“魁星战五关”第四场恶斗,“中国次锋”宋通明下场,激战“蒙古中坚”呼林特罕。

此刻擂台上已连战四场,除了第一仗玉川子给人踢下台去,蒙古抢得头彩之外,其余全是中国独占鳌头。看那四大家族非同凡响,自去岁高天威连破五关之后,今年轮到宋通明大发神威,他先以“神刀劲”震伤宗泽思巴,替玉川子报了仇,之后再凭“翔鹰宝刀”的真功夫,击退次阵翼锋“独螫大蝎王”金察钦,现下正与三阵中坚大将呼林特罕决战。

蒙古连败两场,呼林特罕再要败阵,便只剩四阵羽锋的无也明王,与那压阵大将哲尔丹,蒙古众将想起去岁连输五场的惨案,自是大感惶急,一时众人交头接耳,谋思对策。

那哲尔丹却不言不动,只如石像般静坐,看他面向地下,不动如山,全然瞧不出喜怒。

宋通明吼出了粗口,一拳击出,正中呼林特罕嘴角,打得这蒙古硬手口吐白沫,只是这人着实是悍勇之徒,虽然面上疼痛,兀自挥出一掌,重重击上宋通明小腹。

眼看宋通明向后退开,呼林特罕怪叫一声,猛地飞身凌空,双腿灌力,如同大象般当胸踹来,宋通明此时全身乏力,闪避不开,情急之下,怒吼道:“神刀劲!”功力弥漫胸膛,内劲到处,竟将强敌的腿骨震断,呼林特罕惨嚎一声,倒飞出去,直直滚入西棚。宋通明挨了重腿,自也口吐鲜血,滚跌台下。

台下见了同归于尽的惨状,无不骇然出声,这两人先前以兵刃对砍,不分胜负,便以拳脚功夫较量,哪知也是打得这般腥风血雨,飞沙走石。杨绍奇等人身为朝官,自须见证胜负,只是牛鬼蛇神手底打得难看,嘴里骂得污秽,仿佛无遮大会,教人不堪入目。场边几名见证官员会商了,当下推举一人,起身便道:“两国将领重伤倒地,无力再战,此战不分胜负,平局!”当地一声,铜锣响起,胡志廉擦去了冷汗,命人收拾了场地,朗声便道:“下一场,中国中坚对蒙古羽锋,请双方将领上场。”

众人引颈眺望,只见西棚里行出一名番僧,这人身穿袈裟,手提禅杖,身形高大,双肩更异常宽广,便是先前与娟儿斗口的那个喇嘛“无也明王”了。这僧人光头秃顶,容貌粗野,下颚满布胡须,再看那络腮浓须根根如铁,望之蜷曲浓密,还没动手便已十分怕人。

虎狼在前,不知中国这方如何应付,想来此战若非侠士下场,便是名将出手,众宾客正自猜测,忽听一声娇叱,东棚里飞出一个身影,眨眼间便已跃入擂台,只见来人眼若秋波,腰挺背直,竟是个样貌极为娇美的女侠客。

那女侠客嘿地一声,拔出了长剑,身法极见曼妙,台上台下登时欢声雷动,只听看台上几声童稚呼唤最为响亮,喊道:“娟姨,把那光头和尚打个片甲不留!”那美女给人称作“娟姨”,自是方今九华山初接任的掌门娟儿,她听得呼唤,媚眼微斜,便见到了看台上的几名儿童,那阿秀与华妹正自拍手叫好,神色兴奋,只等自己大发神威,再看华妹身旁却坐了个美艳绝伦的少妇,正是自己的师姐来了。

娟儿微笑颔首,正想挥手示意,却见场下众人交头附耳,几人相互探问:“不是释娟神尼么?怎地还俗了?”娟儿心里有气,恶狠狠瞪向胡志廉,目光满是怒气。那胡侍郎干咳几声,赶忙低头,避开了她的目光。

娟儿眼望番僧,正要说话,便在此时,台下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抱拳道:“娟姨。”娟儿斜目去看,不由一声低呼,眼中一条高大壮汉,生得是浓眉大眼,宽肩膀粗,约莫二十岁上下,肤色黝黑,正自凝视自己。娟儿微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那高壮少年一本正经,抱拳道:“爹爹知道娟姨要比武,便要崇卿过来看着,也好多学两招。”娟儿含笑以对,眼前浮现出一张国字脸,那老脸满布风霜,却又带着深深的温情关怀,让人不得不领受。娟儿脸颊上浮起酒涡,心道:“姊夫当真多心,居然还要儿子过来照看我。”娟儿见那少年目光关切,登向他一挥手,微笑道:“好好看娟儿打胜仗,回头等你爹返京了,可得一五一十告诉他……”正想间,对面那番僧恶狠狠地道:“你小小姑娘,打不打,到底?”娟儿酒涡消褪,换成白眼一翻,心道:

“讨厌死了,每回都遇上这种夹缠不清的家伙。”她将秀发轻轻梳了梳,学着番僧的语气,娇斥道:“你胖胖和尚,人话说不说,到底?”那番僧虎吼一声,登时应了句番话,听那怒骂咕噜噜地,虽不解意思,但料想不是什么好话,她做了个鬼脸,向前行出一步,猛然间那番僧抢先动手,禅杖砸出,势道快绝,劲风扑面而来,火辣辣地甚是疼痛。眼看粗如海碗的铁杖砸来,娟儿轻叱一声,双足一点,反而对着禅杖直扑而去,台下见了险招,无不放声尖叫。

那禅杖如此沉重,当场便能把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砸得脑浆破出,烂为血肉模糊的一片,那华妹吓得全身发抖,便往妈妈怀里缩去,颤声道:“妈,阿姨要给打死了。”那少妇在女儿脸颊上香吻,含笑道:“傻孩子,咱们九华山的功夫才要出来呢,快快抬起头看了。”那华妹见那番僧满面横肉,只感害怕,兀自趴在娘亲怀里,良久不敢探头,却听一个男童笑道:“胆小鬼,娟姨要赢了呢。你可别错过了。”华妹最恨人家唤她胆小,一听阿秀调笑,立时从妈妈怀里爬起,狠狠瞪了阿秀一眼,这才转头去看台上。

这一望之下,华妹登感诧异不已,只见娟姨早已闪开禅杖的当头一砸,以极险身法沿杖掠开,看她轻功曼妙,姿容秀丽,转眼间剑光出手,已然指向“无也明王”的喉头。

那明王没料到姑娘家武功高强若此,大惊之下,只得急急闪避,靠着手上禅杖旋转飞舞,使得泼水不入,这才逃过性命。只是娟儿倏来忽去,擂台上趋退如电,如入无人之境,轻功剑法搭配得无懈可击,只杀得无也明王进退失据,只能凭着蛮力硬砸对手剑刃,倘若两人兵器重量相当,抑或娟儿毫不爱惜手上长剑,恐怕无也明王早已惨败。

场边众人见她容貌娇美,不过是个弱女子,多多少少有些轻视,待到见了她的身法,方知此女武功十分精奇,万万小看不得。台下蒙古高手都是识货的,无不赞叹。

那宗泽思巴颔首便道:“都说青衣秀士轻功高明,果然名不虚传,连徒弟都这般厉害。”他话声响亮,四座皆闻,哪知“青衣秀士”四字出口,便听一片低呼,只见见证席上附耳议论,远处看台上钦差使臣皱眉摇头,显有不悦之色。再看东棚里几名高手目光悲怨,眼中更似喷火。宗泽思巴心下一凛,暗呼不妙:“我可傻了,怎么来提中国朝廷的禁忌,一会儿可要挨骂了。”那华妹满心惊奇,不知那番僧何以一提这四字,便让众人胆战心惊,她转头去看母亲,只想问话,母女俩人目光相对,却见妈妈目光悲郁,好似十分难受。华妹向来聪颖慧黠,看了母亲的神态,立时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问一字了。

台上娟儿听了这四字,一时也是面罩寒霜,大显愤怒之态,那明王本已不敌,待得娟儿恚忿抢攻,气馁之下,更是连连败退。娟儿有意速战速决,当下提气飞跃,身形一路盘旋,竟是越飞越高,这下身法一露,照理场边必要大声喝彩,只是众人想起那忌讳名号,彩声到了嘴边,自然而然地缩了回去,竟无一人叫好。

娟儿身形飘逸,只见她飞上半空,长剑点出,散出点点剑花,看她手腕隐含余力,招中必有变着。那明王自知败北在即,情不得已,只得行险,当即矮身盘膝,手中禅杖竖立,便要以怪招封住娟儿的剑路。

激战之间坐倒在地,这个破绽卖得却也太大,眼看禅杖立地,迎面而来,娟儿自也不怕,她有意卖弄身法,霎时间反朝禅杖迎去,身子急坠而下,场边众人惊叫出声,眼看要穿胸破体,惨死当场,陡然间娟儿娇躯轻扭,已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戳体而来的铁杖,跟着长剑沿杖削下,眨眼间便会废了那番僧的五指。

高下已判,眼看胜负已在须臾,忽见无也明王松脱禅杖,双膝发力,身子竟然凭空跳起,原来此人一身功夫都在膝间,精擅印度瑜珈打坐之术,此番行险,全在等娟儿坠下身形,他便要以奇门怪招分出胜负,想以这套武功的诡异难测,中原高手必然中计上当。

两人一个坠下,一个跃上,身形半空交错,娟儿没料到对方竟能以双膝之力高高跳起,一时惊惶失措,猝不及防,无也明王一声冷笑,双掌直直排出,却是朝娟儿柔软的胸脯打来,已在刹那间转居上风,看这双掌印上胸口,非但会将娟儿打成重伤,更有轻薄之意。

这胸脯乳间乃是女子尊严之处,绝不容陌生男子一指稍沾,台下自然响起一片惊呼。那阿秀与华妹双手紧紧相握,这两名小小孩童本见阿姨大占上风,料来必胜,孰料一个变故生出,娟姨居然大有性命之忧,两个孩子一脸惶恐,连话也说不出了。那美妇却含笑不语,分毫不见忧虑,只伸手抚摸女儿头发,示意她莫要害怕。

眼看娟儿便要重伤,便在此刻,一股气劲暗暗射来,直朝无也明王胸膛打去,那气劲夹在黑影之间,看那形状浑圆,竟是一枚指头大小的沙丸,那气劲力道虽强,沙丸却无破空之声,那番僧竟然不知不觉,兀自双掌排出。

啪地一声轻响,那沙丸撞上身来,登时破裂四散,但那丸中所蕴力道却如排山倒海,气劲灌入,眨眼间便封住无也明王全身经脉。

无也明王动弹不得,但心中的惊骇更是难以言喻,不知娟儿两手不动,何以能凌空制住自己穴道?便在此时,娟儿已然坠下地来,听她娇叱道:“倒卷珠帘!”右脚向前一伸,左手捏住剑诀,弯身回腰,提剑倒劈而下。三招快绝无伦,刷刷刷三声过去,如同一招使出,这招“倒卷珠帘”本有女子阴柔之气,乍然使出,恁是仙子脱尘之绝色。霎时剑花绽放,寒光弥漫,在满场众人惊呼中,无也明王鲜血直喷而出,胸口竟然连中三剑,身子向后便倒,伤势极为沉重。

娟儿吃了一惊,尖叫道:“这……你……你为何不躲……”先前两人过招,娟儿已试出对方功力高强,绝非寻常江湖人物可比,这才使出自己的得意绝招挡架,岂料两人各以精妙招式相抗,那明王竟在激战中凝住身形,分毫不知闪避,娟儿又怕又愧,慌声便道:“大叔,对不住。”当下赶忙抱住了明王,急急从怀中拿出伤药,立时为他擦抹。那明王气息渐低,缓声道:“姑娘小小…劈空掌力大大…和尚佩服……”中国蒙古相较武技,绝非性命相搏,自来都是点到为止,不曾见过生死。众人没料到变故忽生,堂堂明王竟会惨败美女剑下,惨烈之处,更在先前数仗之上。惊骇之下,竟是鸦雀无声,竟无一人喝彩。

娟儿见对手伤势沉重,自责之余,泪水潸潸,竟是哭了出声。胡志廉、海川子等人怕弄出了人命,无不急急上场,都来为无也明王救治,一时手忙脚乱,绷带伤药齐飞。

胜负分出,杨绍奇等人都是朝廷命官,如何识破另有玄机?当即商议一阵,便已判定娟儿获胜,场中当然一声,又响起一记铜锣,这场中坚对羽锋,却又是中国胜了。

明王惨败,蒙古四将全倒,仅余最后一人。在众人的催促中,娟儿满面泪水,哭哭啼啼地上场,等候最后的对手出来较量。

西棚里巨大的黑影站立起身,那黑影褪落上衣,裸露出宽阔结实的胸膛,霎时跨步迈出。

无畏者,无敌也。鞑靼国第一高手哲尔丹,下场候教!哲尔丹行上擂台,一语不发,只凝目望向娟儿。此人乃当代宗师,不过随意跨下马步,纵无一句言语,无伦气势之下,便让娟儿有些害怕。

此时无也明王兀自倒在擂台上,只是给娟儿擦抹灵药之后,身上血流大缓,已无性命之忧,哲尔丹抱起无也明王,命人带了下去。跟着拾起他遗下的禅杖,斜目朝擂台边望去。

霎时间,虎吼如雷,手上禅杖奋力射出,轰隆一声大响,那铁杖斜插擂台地下,烟消弥漫,灰尘大起,众人极目看去,那禅杖却是立在一名高壮少年面前。台上娟儿惊疑不定,台下旁观者议论纷纷,无人知道哲尔丹的用意。

哲尔丹凝视那少年,两人远远相望,只见漠北第一人伸出食指,指端定在那少年身上。良久良久,回手颈间,自向喉头比了一横,模样竟是异常挑衅。那少年低头向地,不应不答,只是嘴角斜起,似乎隐带冷笑。

娟儿见他举止有异,忍不住满心惊诧,道:“这位大叔,您……您的较量对手是我……”哲尔丹似乎不解汉语,待得娟儿说了两次,这才扭颈回望,朝娟儿看了一眼,虎目生威,凛然生光,不过一眼瞧去,娟儿便不自觉地退开几步。哲尔丹微微一笑,忽然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话,口气虽然温和,但这人形貌威严,仍教人不敢逼视。娟儿心里害怕,一时只能手握剑柄,全力戒备。

便在此刻,哲尔丹大步纵出,已然向前欺来,这人身长九尺,乃是罕见的虎汉,比诸先前几名下场人物,身材都还要来得高大,只是此人身子虽然沉重,脚步却是奇快,擂台长宽十尺,哲尔丹不过一步飞纵,便到娟儿面前。

娟儿大惊失色,手腕轻送,剑光飞射而出,忽然眼前一花,黑影绕步成圆,滑向自己身侧,霎时两人面面相觑,仅在三尺远近,娟儿身形娇小,纵使提起脚跟,还只能及得到人家的肩头,想起自己杀伤了人家的大将,不知会有什么惨祸,她心中发寒,便要向旁窜逃。

九华山轻功傲视当今,起纵奔转,皆有独门心法,娟儿脚步一点,正要逃离,哪知脚下一声巨响传过,擂台震动,令得娟儿脚步一虚,竟是跳不起来。

对方似有妖术魔法,娟儿不知何以如此,只呆立擂台,茫然张口。哲尔丹双目半睁半闭,微微一笑中,却是摇了摇头,模样如尊长告诫晚辈,莫要再行顽抗。

强弱虽极悬殊,但两人正在比武,无论如何不能投降,娟儿面色惨白,脚下轻点,又要飞身离开,突听哲尔丹暴吼一声,伸腿朝擂台奋力踩落,轰地一声大响,擂台再次震动,娟儿跳跃不起,竟又落了下来。

直至此时,东西两棚的高手方才明白,哲尔丹是以“坠鸟”之术制住娟儿。众人心下震惊,一时鸦雀无声,蒙古诸将也看傻了眼,竟是无人喝采。看台上阿秀、华妹等人关心阿姨的胜负,无不张大了眼,恐惧之下,只是拼命祝祷,就怕她给打死打伤。

常人行走跳跃,无论发力多大、迈步多远,起初第一步都需脚踩实地,倘若地下虚空,便如身处大海浮舟,地下无法受力,自然无法奔跑跳跃,那擂台基座虽然扎实,却也耐不住哲尔丹的重腿,每回娟儿试图起跳,擂台便是一阵摇晃,娟儿脚下空荡,根本无法发力,便算轻功再高十倍,也是无法移步。

娟儿嘴角颤动,接连去跳,哲尔丹震脚落地,却让娇美姑娘难以起身,两人连试五回,终于,漠北第一高人伸手过来,温柔款款,只在轻抚娟儿的粉嫩面颊,看这位蛮夷大将如此神色,有如父亲对待爱女一般,场外四座无不大哗。

双方武术相差过巨,虽未真正动手过招,胜负却已见诸台上。杨绍奇等朝官交头附耳,都在商议战果。那高壮少年停在擂台边,低头望地,却也没多说什么。

此时胜负虽分,但毕竟娟儿不曾受伤倒地,也未曾真正出招较量,她若要坚持再战,自无不可。只是对手已然出手相饶,娟儿若一昧邀斗,只有逼得人家痛下重手,恐怕一场皮肉疼痛再所难免。娟儿面色发白,想起自己身为中国第三阵中坚,后头还有两名同伴,自己职责所在,好歹要耗损对方一些气力。她咬住下唇,正要提剑发招,便在此时,听得身边一人冷冷地道:“放开她,我来跟你打。”铁枪影动,直指哲尔丹鼻端,众人听得嗓音清亮,想那下场之人必是丰神俊雅之辈,娟儿回首去看,果见一名白面少年手提铁枪,冷冷瞪视哲尔丹,正是那中国第四阵羽锋,“河北祝铁枪”下场来了!祝康早有意追求娟儿,难得有机会英雄救美,自要大大逞威,果然那铁枪举得如山之凝,如岳之尊,十成十的英俊气派。

这祝康虽只二十来岁,却是当今祝铁枪的唯一传人,看他白面斯文,枪法俐落,又兼世袭爵位,乃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玉面郎君。枪是红缨枪,郎是斯文郎,祝康右手持枪,左手搂住娟儿的腰间,将她轻轻带开,旋即喝道:“蒙古人休得猖狂!在下便是河北祝铁枪三代门主,祝康便是!今日与你一较雌雄,让你知晓上国的威风!”

此言一出,东棚内立时传出女子的娇呼:“康儿好好打,娘在这儿看着!”打擂台还带着娘亲,场上场下自是满面惊奇,无不回首去看,只见几名美艳妇人簇拥着一名白头老妇,正自鼓掌欢呼,却是祝家的一门忠烈来了。祝康满面通红,一时故做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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