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淡定的放下筷子,她也没有心情吃东西了,盯着坐在对面的男人问道。
唐亦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桌子一旁的香菜。
顺着他的目光低头,钱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最近我也不爱吃香菜了。”
“是吗?”
他淡淡一笑,接着从一旁拿了一双筷子拆开,然后将她面前那碗馄钝拉了过来。
钱米眼睁睁的看着他无耻的动作,咬牙切齿的说到:“我好像没有请你吃吧?”
“我可以付钱。”他将皮夹从西装口袋中掏出,毫不犹豫的放在油腻腻的桌子上。
“你……”她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他了。
隔了大半个月,对于自己的离婚要求,他像是聋了哑了一般,什么都无视什么都看不见,现如今她一回来,就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还不放弃?
她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这男人这样对待。
唐亦洲用汤匙舀起一个馄钝,本想送进口中,结果对方毫不掩饰的目光盯得他没法咽下去。
“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钱米:“……”
这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和口气是几个意思。
她正想开口,老婆婆拿着一小碟凉拌菜走了过来,看到唐亦洲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笑开。
“我刚刚还问小伙子你怎么没来呢,她还说你忙,这不,你还是来了。”老婆婆呵呵笑着将那小蝶菜放下。
钱米脸红的犹如她锅里的烧红的烧饼一样,烫的很。
听到老婆婆的话,唐亦洲原本还有一些沉郁的脸云肖雨霁了一些,朝着对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谢谢。”他优雅绅士的说到。
老婆婆笑着说了一声不打搅,转身继续忙去了。
她肚子是真的饿了,这会真管不了唐亦洲了,低头闷闷的吃着馄钝。
只是,入口有些苦。
距离上次他们在这里吃东西,总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那个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唐氏集团总裁,而她是冒牌的千金,战战兢兢的,生怕被拆穿了身份。
而现在,他依旧还是原本那个意气风华的男人,还是高贵如神,而她,早已不是冒牌的千金,但却比冒牌还不如。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她在他面前,永远是低了不止一个台阶。
唐亦洲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吃完馄钝。
从头到尾,他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钱米当然能感受的到那抹炙热的目光,但选择不抬头,因为一抬头,她就怕自己会一时心软。
一碗馄钝吃完,她起身去付钱,结果对方速度比她更快,直接将钱递了过去。
只是两碗馄钝根本要不了多少钱,而钱米趁着老婆婆强行找零钱给唐亦洲的空档,偷偷的溜走了。
可惜还没走了几步,手臂就被拉住了。
她无奈的转身,低着头:“唐亦洲,你还想怎么样,如果你不是来同意我们离婚的事情,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握着她手腕的手一紧,她明显听到头顶的呼吸沉了几分。
不敢抬头,怕一抬头,便会看到那双盛满各种情绪的眸子。
“这半个月你都没见毛毛,难道你一点都不想他吗?”
男人静静的说到,声音几乎跟夜色融合在来一起。
说到毛毛,钱米的眼泪刷的一下下来了。
怎么可能不想?
她这次回来的目的,第一件就是解决他跟唐亦洲之间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想毛毛想疯了。
即使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但孩子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子连心,她怎么可能不想。
“我当然想毛毛,可是你们要把毛毛夺走。”
她心里有委屈有愤恨,她还记得唐丰说的那句话,毛毛是唐家的,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带走孩子。
“没有人会夺走毛毛,他是我们两个的宝贝,钱米。”
唐亦洲俯身,双手捧着她的脸,目光带着恳求,也带着一丝诱哄。
“只要你听我的话,毛毛和我,你谁都不会失去。”
就差一点点,她就要溺死在那双笃定而又温柔的眸中。
但也只是迷惑了短短几秒,脑海中闪过唐丰那张决绝而又冷酷的脸,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唐亦洲,我到底有什么好,你非要巴着我不放,比我优秀的女人多的是,你完全可以潇洒的放开我,我不会怪你的。”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唐亦洲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怒气之下,他也口不择言:“我也不知道,估计我被你下了什么汤药了。”
她愣了一下,眼中浮现薄雾,但很快又压了下去:“是啊,可能我这个骗子给你下了什么汤药了,但现在我来解毒了,你完全可以清醒。”
清醒了,就可以回到原先安定的生活,不用再为了她烦恼,纠结,各种受伤。
“我不想清醒,我也不愿意清醒,如果清醒的代价是失去你。”
深沉稳重,平日里话不说的男人,一旦说起这些郑重其事的话的时候,有一种直击心灵的震撼。
听到这些话,她心里不触动是不可能的。
“你就当我懦弱吧,我一辈子大大咧咧习惯了,特别讨厌你们豪门这些争斗,我喜欢你,但我更喜欢自由,我不想因为你而变得跟怨妇一样。”
她强行将唐亦洲的手拿开,退后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