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听我爷爷毛小芳说那铁郎中的手法已经堪称一绝,沸水捞针这种绝技放眼整个世界也没谁了。而偷盗的手艺人对此天分极高,据说在老上海,有个叫宝二指的侠盗,他是唯一一个能媲美燕子李三的人物,在老上海家喻户晓,他的成名绝技高过铁郎中几个段位,铁郎中是沸水夹银针,那宝二指可以沸水夹香皂,那香皂得多滑,放在沸水中泡沫蒸腾出来,加上热水的温度,没几分钟就给煮化了,据说宝二指夹出的香皂薄厚上下不超过五十毫米,堪称一绝。
不过胖子说那门手艺早就失传了,现在世道好了,全国人民安居乐业,齐心协力奔小康,不是走投无路谁还做这些勾当?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钱不在多,够花就行啊,早年我爷爷还在的时候一生清贫,到死也没享受过大富大贵,可也没见他有什么遗憾不是?”
胖子有板有眼的端起酒杯,“来,就为了钱不在多,够花就行,咱喝一个!”
这杯酒下肚之后,不只是我,胖子的舌头都有点大了,
我一想再喝下去恐怕这门我们都出不去了,要是让我扛着他肯定得把我累死,再说我这小身板也扛不动啊,就叫了服务员小妹结了账。
两人动摇西晃的朝家走,胖子的大胳膊压着我的小肩膀,一边走一边嗔唤着,“这洛沙镇不是个好地方,你要信我得赶紧离开这。”
我喝多了并不想搭话,他说什么我就说是。
胖子走了走,突然停下来,两条胳膊在空中画着圆,“为什么这么说?”他打了个饱嗝,“这洛沙镇要山没山,要水没水,气不通不说,反而还得堵了,堵了你说好得了么?”
“是是是,堵了,堵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步履蹒跚的终于到了家,我浑身累的酸疼,加上酒虫上脑,也不管他了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儿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天就从来没亮过,睁开眼就觉得胃翻江倒海的疼,拖着沉重的脑袋坐起来,双腿都没知觉了,一看,那胖子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腿上,我靠了一声,心说再压几天我这双腿就该截肢了。
胖子醒的恰是时候,他活动了一下,关节都嘎吱嘎吱响,见我正盯着他发愣,就对我说:“太长时间没这么醉过了,得劲儿!”
我摸了摸头,实在体会不到胖子说的得劲儿是个什么感觉,我是觉得十分难受,一身无力,到了厨房看到还有一些野菜都快干了,准备熬点蔬菜粥解解酒。
看那胖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觉得反正家里住的下,我自己一个人也难免无聊,有这么个人陪我说说话,度过余下的时间也算是老天待我不薄。
我将菜叶子一片一片撒在熬沸的粥中,昨天一桌子菜扫的那么干净,考虑到那胖子的食量,特地多加了一些粥和蔬菜。
本来对于胖子的身份我应该持怀疑谨慎的态度,可想着我自己也没多少日子可活,况且他又是带着铁郎中嘱托而来,也就没那么多猜忌,即便是有他在这住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事。
胖子说他很少到西北这么荒凉的地方来,吃了蔬菜粥,他倚着大门看着荒沙之中的洛沙镇,不时的问我一些关于镇子的问题,我对于这个镇子本身的认知并不多,所能告诉他的也基本是家喻户晓的东西。
他听了,不时在心里盘算着什么,突然冒出来一句,“这洛沙镇应该埋在地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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