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回房间时,她以最快速度关上了房门,然后靠在门背上瑟瑟发抖——蕊珠没死,蕊珠没死,江应谋和江尘说的那个蕊珠应该就是自己的那个蕊珠吧?对,错不了!错不了!
天!蕊珠没死,这是多么让人意外的结果啊!
相比表姐齐玉眉,她与蕊珠的感情更为深厚。在她很小的时候,父王就送了她一对双胞胎作为侍婢,也就是蕊珠和蕊荷,而她和蕊珠脾气更投,所以感情最为要好。
炎王宫大劫那日,蕊荷被稽国人所杀,蕊珠也因为赶去救母后而被魏乾的手下所杀,没错,她当时真的以为蕊珠死了,谁也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峰回路转!
可是,刚才江尘说蕊珠不可能一个人来博阳,说蕊珠只有一个七岁孩子的智商,这又是怎么回事?蕊珠后来是不是又遭遇了什么事情?不行,得尽快找到蕊珠才行!
深夜,魏府斜梅阁上,齐玉眉正半躺在一张美人榻上,合眼养神。楼下传来夏钟磬声音时,她忽然被惊醒了,睁开眼,抚着肚子起身道:“谁来了?”
噔噔噔几声楼梯板响,一侍婢匆忙跑了上来,禀报道:“眉夫人,夏夫人说有事找您。”
齐玉眉好不纳闷:“她可有说是什么事儿?”
侍婢摇头:“没有,她只说是很要紧的事儿,若您不去见她,怕是会后悔。您看,见还是不见?”
如今在这魏府里,齐玉眉和夏钟磬的位置仿佛已经颠倒了。过去齐玉眉要去拜见夏钟磬,需得恭恭敬敬地侯在院外等着,无论刮风下雨,如今呢,夏钟磬若想见齐玉眉,也得通传等待了。
斟酌了片刻,齐玉眉下了楼,此时仆婢众多,料想夏氏也不敢太过张狂。彼此坐下后,夏钟磬瞥了一眼身旁那些人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单独跟眉夫人说。”
伺候齐玉眉的侍婢都不敢退,因为魏空明说过,不可留眉夫人与夏夫人单独相处,恐伤了小少爷。
“夏夫人有话就直说吧!”齐玉眉道。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夏钟磬仍旧一副冷傲的表情道,“就算我想对你怎么样,也犯不着亲自上门来找你,我只是有些陈年旧事想跟你絮叨絮叨,打发打发这些无聊的时间罢了!”
齐玉眉抬抬手,侍婢们尽退,一楼小厅里就只剩下了这两人。
“你有什么就直说吧,我想你应该不是来找我叙旧的。”齐玉眉开门见山道。
“不。”夏钟磬阴阴地哼笑了两声,“我的确是来找你叙旧的。在这府里,就咱俩是打赫城来的,我叙旧不找你那要找谁去?回头想想,炎国亡了快三年了,赫城如今也变了模样,从前的种种仿佛真如过眼云烟般都消散光了。”
齐玉眉眼中含着隐隐的恨意,目光落向了窗台上那一抹淡色的月光:“你大概能忘,我却是此生都难忘的。你从未将自己当做过炎国人,自然可以轻易地忘却你曾是炎国人的事实,而满心欢喜地投入稽国人的怀抱,我却做不到。从前发生在赫城的种种,我全都记得。”
夏钟磬一瞥轻蔑的目光扫了过来:“你如今不也正投在一个稽国人怀里吗?连孩子都怀上了,装什么清高忠贞呢?”
“你来不会就是为了讽刺我几句吧?”齐玉眉冷冷道。
“哦,当然不是。”那一抹蔑笑撤下,取而代之的是隐隐含着得意的奸笑,“说是来叙旧的,那当然就得叙旧了。对了,你还记得炎无畏身边的那两个侍婢吗?”
“蕊珠蕊荷?”齐玉眉脱口而出。
“对,似乎就是叫蕊珠蕊荷。唉,你要不提我真的险些就忘了,果然还是你记得牢呢!”
“你什么意思?你忽然提起蕊珠蕊荷干什么?蕊珠蕊荷已死,难不成你昨夜还梦到过她们?”
夏钟磬掩鼻贼笑了一通:“我梦她们干什么呀?她们俩又不是我下的手,我只是今日忽然见着了一个人,觉得那脸盘子特别像蕊珠蕊荷,所以就随口问问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