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你们是份内之事,与邀功无关。将你们这群祸国殃民的余孽捉回去,也是对博阳百姓的一个交待。怎么?你哥哥魏空明没跟你们一块儿?那我岂不是捡了个便宜?”无畏蔑笑道。
“这个便宜似乎没那么好捡吧?”魏竹馨脸上也露出一丝蔑笑,再上前了几步后,她停了下来,仰头看着无畏道,“江夫人,我想跟你做笔交易。”
“呵呵,你好像很喜欢跟人做交易啊!不知道这回你又打算拿什么来跟我换呢?不会是你后面的那个稽国国君和你老爹吧?我对他们俩可没什么兴趣。”
“我知道,我知道你对他们俩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我相信你一定对这两个人很有兴趣。”
说着,魏竹馨从袖子里掏出两块圆润的玉佩,一块略大,垂着密而细长的流苏,另一块略小,但也雕刻着十分精美的镂空图案。她顺手往前一抛,那两块玉佩便到了无畏手里。无畏接过来仔细一看,脸色骤然变了!
瞧见无畏这脸色,魏竹馨嘴角不由地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似乎你已经认出来了,对吧?那接下来的话还需要我说吗?”
“你怎么得来的?”无畏紧攥着那两块玉佩在手,眼眸里全是可以瞬间燎原的火光。
“当然是从这两块玉佩的主人那儿得来的。哦,对了,我还必须提一句,与她们在一块儿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家伙。听我哥说,那小家伙十分招人喜欢,虎头虎脑,一看就是个猛将,完全继承了我哥的长相和脾气……”
“魏竹馨!”无畏怒喝了一声。
“不要着急,”魏竹馨说得极为轻描淡写,“只要你肯放了我们离开,我一定替你好好地照顾他们三人。或许将来某一日,你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呢?”
“真够无耻的!”
“怎么回事?”江尘夹了夹马肚,从后面走了上来。
“自己看吧!”无畏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玉佩递给了江尘。
江尘接过一看,脸色也变了,惊愕地抬起头来,质问魏竹馨道:“你们把蕊珠和眉夫人怎么了?”
“呵呵,”魏竹馨浅笑了两声,一脸无辜道,“我能把她们怎么了?齐玉眉是我哥的女人,她生的儿子也是我哥的儿子,我哥自然用心照料了,至于那个焉蕊珠,看在她曾是江公子前妻无畏公主的侍婢的份上,我哥也没有为难她。不过,今日你们要是跟我过不去,那可就不好说了。”
“你个卑鄙的女人!”江尘痛骂道,“还好意思说眉夫人是你哥的女人?谁会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拿来要挟别人的?你们魏家真是够无耻的!”
“那是放还是不放呢?”魏竹馨收敛起笑容,冷冷问道。
无畏紧咬着牙龈,沉默了一小会儿,点头道:“好,我放你们离开,但是你得记清楚了,魏竹馨,倘若眉夫人母子和焉蕊珠有什么差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和你的魏家!”
“那就多谢了!后会有期,林蒲心!”
魏竹馨带着略显得意的笑容回到了马车上,招呼马队继续前行了。眼看着那几辆马车渐渐消失在了山道深处时,江尘不由地着急了:“夫人,难道真的放他们走?”
无畏紧盯着他们背影消失的山道,磨了磨锋利的小牙道:“他们手里有蕊珠和眉夫人,咱们不得不先放了。”
“眉夫人到底是魏空明的女人,那孩子也是魏空明的亲骨肉……”
“但魏竹馨已经不是从前的魏竹馨了!”无畏声音沉冷地打断了江尘的话,“眼下的魏竹馨是魏空明无法掌控的,她要发起疯来,即便魏空明想保眉夫人母子,只怕也是于事无补。蕊珠就更不用说了,原本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杀了也就杀了。”
“可他们怎么会知道蕊珠他们的藏身之处?”江尘又气又恼道,“那地方是公子选的,理应十分安全僻静,魏氏一族轻易是找不着的!”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们能找着自然有他们的法子。我虽然放了他们走,但不意味着我就这么放弃了。眉夫人母子以及蕊珠我一定会救回来!江尘,你派几个善于跟踪的人去追踪魏竹馨等人的行踪,切忌不要打草惊蛇,只是追踪便可!”
“这事也就不用别人了,我亲自去!我一定要把蕊珠和眉夫人母子找回来!”
江尘叫上了几个人,匆匆地跟上了魏家逃亡的脚步。无畏眺望着远处,心里默默念着,魏竹馨,你跑不了的,咱们早晚会再遇上,到时候就新仇旧账一并算了吧!
两年后……
锦城,金印王府内。
一面打磨得通透光亮的大铜镜前,郑憾正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自己这一身正红色的大袍子,左转转右看看,还顺口问问旁边的人:“如何?可显得本殿下足够英武气派?”
一旁的卫匡点头赞道:“殿下一直都是那么英武气派的,穿上这一身精心所制的大袍就更英武气派了!”
“当真?”郑憾低头看了一眼又一眼,“可本殿下总觉得少了什么啊!”
“不少,绝对雄姿泛发,足以迷倒千钧公主了!”
“算了吧你!”郑憾飞了卫匡一个白眼,走到塌边,抱起了一个两岁左右的小白嫩娃,问道,“启儿,你告诉殿下叔叔,这身衣裳跟叔叔衬不衬?”
那小白嫩娃想也没想,摇头道:“不好看……”
“看见了吧?”郑憾抱着这小白嫩娃晃了晃,朝卫匡努了努嘴道,“你儿子比你能说实话多了!还净哄我说好看,被自己儿子一句话就戳穿了吧?”
“不好看……”卫匡的儿子卫启又摇头重复了一遍。
卫匡无奈地笑了笑:“殿下,他懂什么呀?颜色都还分不清呢!您信我吧,这一身金丝喜袍足够衬您了,您穿上这一身进洞房,千钧公主一看,必定会被您的英伟之姿所拜倒的!”
“你就是拿一身喜袍在洞房里把氏蝉拜服的?”郑憾冲卫匡挑了挑眉道。
“您说哪儿去了?”卫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会儿说您的喜袍呢!我看不必改了,真挺好的!启儿,赶紧说殿下穿得好看!赶紧说!”
“不好看!”卫启儿很有原则,还是摇头说不好看,俩男人不由地都乐了。
放下卫启儿,郑憾将喜袍脱下,随手丢给了旁边侍婢,打发她出去了。坐下后,郑憾慢条斯理地问道:“最近有江应谋的消息吗?”
卫匡抱着卫启儿坐下道:“还不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消息。”
“你说我大婚要不要专门给他派个帖子呢?”
“殿下想请他,为何?”
“因为请了他我就能看见林蒲心了,不是吗?”
“殿下……”卫匡彻底无语了。
“好!请!”郑憾当即做了决定。
“殿下您没必要特地请他来啊!”卫匡劝道,“而且就算您派了帖子,他未必会来,到时候不就扫了您的面子了吗?我看还是不请为好。”
“你以为我是请他吗?”
“唉,殿下,人家林蒲心都给江应谋生了个儿子了,您还不死心呐?要不死心的话,当初在稽王宫遇上的时候就应该顺手把她薅回来啊!说不定眼下都给您生了个儿子了呢!”
“你不懂,”郑憾一脸过来人的表情摇了摇食指,“对林蒲心那样的女人,不是你抢回来睡一觉她就彻底拜服于你的。她很有本事,能打能算还能下厨房,对于这样的女人,不能用老的办法。在这一点上,我必须承认江应谋比我高明。”
“他哪儿高明了?”
“还记得那晚林蒲心跟我说的那番话吗?”
“早忘了。”
“就是小白兔和小野鹿的话。”
“哦……”卫匡想起来了一点点,“就是说她不是小白兔,她是小野鹿对吧?那又怎么样?”
郑憾微微一笑,流露出了一丝丝神秘之色:“我觉得吧,她那话真彻底提醒我了。她的确不是一只可以被我圈养在王府里的小白兔,她是一只小野鹿,喜欢自由和驰骋,我喜欢的也正是她身上那股劲头十足的野劲儿。所以,当时我没再勉强带她回来,因为我当时还没有想好如何驯服一只野劲儿十足的小野鹿,我不想给她留下很糟糕的印象,毕竟来日方长嘛!”
卫匡右眼皮哆嗦了一下,带点嫌弃的目光瞟着自己主子,问道:“您如今知道该怎么驯服了?”
“至少略有心得啊!”
“但问题是,她已经不是小野鹿了,她是一头已经下过小崽的母鹿了,您还稀罕?”
郑憾斜眼瞟着他:“这么说你已经开始嫌弃启儿的娘了?”
“不是,殿下……”
“生过孩子的你就嫌弃,这话要不要我告诉氏蝉?”
“不用!不用!”
“那就赶紧去写帖子!”
“真要写?”
“当然,”郑憾从卫匡手里接过卫启儿笑道,“我要让林蒲心亲眼见证本殿下的大婚,让她知道一个女人怎么嫁才算不辜负了自己。去吧,启儿我帮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