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眼睛靠近那个圆形向屋里瞧。
那个人坐在炕沿上,背对着窗户,正在吸烟。
烟头的亮光一闪一闪,照见那只编织袋放在地上,鼓鼓囊囊的,满的不能再满。
看来,这里并不是他的终点,他只不过是想在这里歇歇脚。
一支烟抽完了,他站起身,弯腰把麻袋放到肩上,走出了屋子。
他一直走到河边,然后顺着河边向上游走去。
我和兰子不远不近,始终跟他保持150米左右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上,我们不至于把他跟丢了,他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见我们。
他沿着河边一直向上游走,大约走了有两个小时,离开河边,开始向山坡上爬去。
四下打量一下,这座山是附近最高的山峰,从山脚下向上看,高大的山峰占据了半边天,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和无形的神秘感。
山坡上长着密密麻麻的杂花树林,高大的橡树、密实的核桃树,弯曲的槐树和粗壮挺拔的松树,各类树木参杂在一起,互相争夺生存空间。
这样的次生林,因数是自然生长的,千年万万积累下来,林中的腐殖土很厚,踩在上面如同踩在气垫上,软绵绵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时常会给人一种幻觉,仿佛踩在虚空之中。
森林里到处充满了树叶腐烂的气味,吸在肺里,直想打喷嚏。
兰子教我用手指捏住鼻子,使劲捏,就不会打喷嚏。这个方法是兰子爸领兰子去山里打野雉时为了防止惊动野雉而用的办法。
我们捏着鼻子向上爬。
脚下很滑,松软的树叶踩在上面根本站不稳,必须手扶着树干或者低垂的树枝。
我俩手拉手,小心地把脚踩稳了在脚窝里才敢向上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