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拍了一多张,然后坐在一棵胡杨树下喝水。
“你为什么和奶奶住在这里?”
她沉默不语。
“你爸妈呢?”
她仍然沉默不语。
“你愿意一辈子住在沙漠里?”
“不愿意。我家原先是在乌鲁木齐市的。”
“我带你去东北吧,当然,也带上你奶奶。”
她忽然哭了,把头捂在双手里,“我出不去。”
“为什么?”
“我是守墓的,命里注定要守在这里一辈子。”
“守墓的?墓在哪里?”
她抬起头,抹干眼泪,用手指了指胡杨深处,“在那里——”
“带我去看看好吗?”
“奶奶不让带外人看,只有我和奶奶两人知道,你要答应我不告诉外人,我才领你去看。”
“我当然答应了,我指太阳为誓,若告诉别人,叫我死后晒在太阳下晒出油。”
她伸出小手,捂住我的嘴,“行了行了,人家跟你开玩笑,你还真起毒誓呀。”
那小手柔软细嬾地捂在嘴上,真舒服。我趁机亲了一下。
她红着脸把手抽回去,轻轻骂了一声:“馋猫贼。”
穿过浅浅的河面,来到对岸。
这里胡杨林更密一些,将夕阳遮住,林子里变得凉爽阴暗。
“你怕么?”她问。
“我不怕。”我说,“你怕么?”
“我很怕,从来不敢往这边来,只有奶奶领我过来的时候才来看一下。”
我轻轻把她的香肩揽过来,紧紧地拥着,“别怕,有我呢,你看——”
我随手扳住头上伸下来的一根碗口粗的树枝,轻轻用力,那树枝立刻断了下来。
我拣起树枝,双手轻用力,树枝便折断了。
“你神力呀。”
我得意地说:“真人不露相,今天只是为了让你不害怕,露一小手而己。”
“你还有什么神功?”
“我还会猜测,什么都能测准。”
“吹牛。”
我拣起一块小石子,递给她:“你握在手里,我猜。”
她把手背到后面,然后伸到我面前两只拳头:“石头在哪里?”
我盯了她的粉拳一会,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哪里也没在。”
她惊讶道:“你真厉害。”
“我还可以猜你里面穿的什么。”
她红了脸,转身就走,一连串地骂:“馋猫馋猫大馋猫。”
我追上去,挽住她:“你看我猜得对不对,是红色带黄花的三角蕾丝。”
她下意识地捂住下体,惊讶地问:“你真会呀?刚才我以为你蒙对了我手里没有石头。”
“真会的。”
她崇拜地看了半天,眨了眨眼,想说什么,又打住。
七拐八弯,在胡杨林里走了五分钟,我几乎迷路了。
她在一堆朽木面前站住。
这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多干朽的胡杨树干,每根都有合抱粗。由于这里气候干燥,胡杨朽而不腐,树干还是坚硬的木质,只是颜色变成了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