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外界为贾宝玉的威名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和水溶正坐在听雨楼二楼上推杯换盏,这已经是贾宝玉扬威圣文院之后的第二天了,听雨楼上,挂着一面旗子,旗子上写着: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是宋朝词人蒋捷的《虞美人》,也是听雨楼的名字由来,北静王水溶坐主座请客,听雨楼楼主花想容亲自出陪,恭敬异常,又让贾宝玉诧异了一番。
“二弟真的未曾进学?我听你那首《沁园春》,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现在外面传得好不热闹,当真气度非凡,不过你选择了武道一途,也未为不可。天下间大道三千,万法归一,愚兄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你这般年纪,能够打败陈瑞文,战绩彪炳,但不知二弟师承何人呢?”水溶淡淡一笑,既不显得亲切,也不显得疏远,百里炎宇和他的差距大了,至少水溶一眼看过去,是非常平易近人的,而百里炎宇,只让人觉得虚伪。
而且水溶这副丰神俊朗的外表,为他加了不少分,这样相貌、举止、气度都不凡的人,贾宝玉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那就是女扮男装的秦可卿。
“大哥言重了,小弟不过是自学成才,些许成绩,上不得台面。”贾宝玉无所顾忌地谈着,他和水溶称兄道弟,肯定不止看着顺眼那么简单,水溶的话,已经透露出这个意思了,说明了他和我结交,不顾外界的眼光和看法,抬举我,是因为我有那个资格,那个值得他投资的点,值得投资的地方,他也说了,文采武艺。
贾宝玉能够理解,他来自一个冷漠浮躁的社会,水溶看得起他,可以说是自己争取来的,是因为他有价值,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国与国是这样,人与人,往往也是这样。
“难得,二弟不必谦虚,自学成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还望二弟勤奋苦学,重复往日荣宁二公的风光,不要重蹈覆辙愚兄的吃喝玩乐才是。听说你十二月二十八的生日,愚兄到时会备些礼物到府上,聊表心意,也不负你我兄弟之情。这里有一串念珠,权且作为见面礼,二弟勿要反感,则是愚兄之喜。”水溶脱下了手腕上的念珠,笑着递给贾宝玉。
“小弟也准备了礼物,送给大哥,多谢大哥的关怀备至。”贾宝玉做足了戏,接过念珠,递过了香囊,他和水溶虽然称兄道弟,但总不会有兄弟之情的,虚伪,贾宝玉突然觉得疲惫,水溶看重了他的潜力,他看重了水溶的王爵势力,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是互相利用,这种合作尽管各持所需,但还是让人觉得冷冰冰的。
他说十二月二十八是自己的生日,也是完全杜撰出来的,原宝玉的生日根本不是这一天,这是他后续计划的一步棋,水溶点出来了,代表他会来贺礼,别的会来多少人,什么人,是贾宝玉看清己方局势的一步,也是他以外部力量影响内部力量,从而达到振兴贾府的重要一步。
贾府权势滔天,毋庸置疑,但,都是过去了,现在单靠贾元春一人也难以挽回局面,若不是百里天穹的“恩宠”,倒塌近在旦夕之间,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真正独撑大局,作为顶梁柱的,仅仅只有自己的舅舅京营节度使王子腾而已。
酒足饭饱,该谈的话也说了,贾宝玉起身告辞,奇怪的是听雨楼楼主花想容对他挽留了一下,贾宝玉冷笑几声,便离开了,听雨楼是个认钱不认人的组织,真不知道她们如何在京都立足的,看来她们也改不了趋炎附势的随波逐流。走出听雨楼,贾宝玉才感觉灵魂当中对水溶的那种熟悉不复存在了,对此,贾宝玉猜测,应该是残魂留给他的,因为他前世没见过林黛玉,也没见过水溶。
在他离开不久,听雨楼一楼的一个包厢之内,百里炎宇冷冷看着他的背影,座位上的人,牛继宗、柳芳、受伤的陈瑞文、马尚、裘良济济一堂,牛继宗悠悠开口道:“小王爷,北静王深受皇上推崇,是京都年轻一辈唯一深藏不露,并且人说唯一有实力与你争锋的人,小王爷一派,有平原侯府蒋子宁、定城侯府谢鲸、襄阳侯府戚建辉、锦乡伯公子韩奇、神武将军公子冯紫英。也是实力雄厚,现在北静王刻意拉拢了贾宝玉,我们的计划,要不要变动一下?”
“你们还记得,在我府上,唱小生的那个蒋玉菡吗?”百里炎宇喝了口酒,众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凭空冒出来这么一句。
“记得。”柳芳道:“那蒋玉菡曲儿唱得好,舞艺跳得好,戏也演得好,为此小王爷和王爷大大赏赐了他,让他留在府上,不知后来为什么无缘无故出走了,听说到西城和贾宝玉见过面,为此小王爷特意买通了秋细雨和叶闲花,刺杀贾宝玉。”
“糊涂!你们瞧我是那种小题大做的人吗?”百里炎宇道:“我怀疑蒋玉菡女扮男装,最近找听雨楼查明了,得到了一个最高级的情报,蒋玉菡,就是宁国府的一个少奶奶,名叫秦可卿,但是,不用我出手了,因为皇上要杀她……可惜了!我之所以重视她,因为她是天海幻情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