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展颜想找叶老问问,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正如叶老心中有疑惑,却没有上前去问阴十七一般,展颜也选择了沉默。
日暮前下差,展颜、花自来、阴十七三人一同走出衙门,到了衙门口,见到了陈跃。
陈跃似乎是在等人,还未等阴十七上前去问,他已迎了上来:
“十七!”
阴十七明白了:“陈大哥是在等我?”
陈跃笑着:“是啊,不然我早回去了!”
阴十七哦了声,便回头与展颜、花自来道:
“那展大哥、花大哥,我与陈大哥先走了!”
花自来点头:“去吧去吧!”
展颜则跟了上来道:“我也去。”
轻轻淡淡的一句,令在场其他三人皆有些心惊。
花自来狐疑地问展颜:“陈跃与十七是一同归家去,他们俩人正好顺路,你跟着去做什么?”
展颜瞥向花自来:“你有意见?”
这一瞥暗含着诸多信息。
比如威胁:你说句有意见试试?
又比如正经地耍无赖:天大地大,我就想去昌盛街十二胡同怎么了?
花自来即刻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没意见!那我也去!”
反抗他不敢,当条跟屁虫他还是非常敢的。
说到花自来也去,展颜有点冷的眼眸慢慢回温瞥向阴十七。
阴十七顿时一个激灵,觉得自已该表个态:
“那个……当然没问题!实在、实在是蓬荜生辉!呵呵,生辉生辉!”
生辉个大头鬼啊!
这两人怎么突然想要到昌盛街十二胡同呢?
是想到她家里去,还是想到陈跃家里去啊?
阴十七想着不由暗下又瞥了展颜一眼,花自来正与陈跃说着客套话,他则在她瞥向他的时候,居然与她四目对个正着!
她立马转暗瞥为讨好的笑,再默默转眸垂目——麻……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展颜也是被阴十七这半个月来难得的丰富表情给招乐了,难得的和颜悦色道:
“陶婆婆这会应该在准备晚膳了吧?”
这是要去她家啊!
阴十七带着笑道:“是啊!就不知道有没有……知意萌滴汉了……”
花自来与陈跃这会正好听到阴十七话后面那句模糊不清的话,两人都有点听不大明白,其实展颜也没听明白,但他觉得总有人替他问的。
下一刻花自来果然劈头便问:“‘知意萌滴汉了’?十七,这啥意思?”
陈跃也奇道:“十七,你的舌头怎么了?卷着没捋直?”
你才卷着没捋直!
你全家才……
不行!陈跃一家子对陶婆婆与她向来颇为照顾,她不能这样说陈家伯伯、伯母。
阴十七紧急刹住内心的咆哮后,忍不住斜斜瞪了一眼陈跃——我就说话卷着舌头没捋直怎么样?!
陈跃让阴十七瞪得有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也没问什么,因为倨他对阴十七五年来的了解,阴十七会这样瞪他,大概是他说错什么话了。
可他说错什么了?
没想明白的陈跃下刻便听阴十七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展大哥、花大哥、陈大哥,天色已晚,我们快走吧!”
知意萌滴汉了——煮你们的饭了!
阴十七个人觉得,陶婆婆这会该煮好粥,配好小菜粗粮,正等着她归家用晚膳,绝对没煮这些个突然想到她家蹭食的差爷的份量!
陈跃本来昨儿个陶婆婆来找他,说让他替她老人家关注下她家十七,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半个月来一直是闷闷不乐的?
陈跃那会便想,半个月的时间,那不正好对上捕头吏房上个案子结案的时候么,莫非是那个案子有什么后续麻烦?
受了陶婆婆所托,于是陈跃今日下差特意早了点,又特意在衙门口等阴十七一起归家,好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谁曾想会突然杀出展颜与花自来这两尊神紧粘在旁边。
如此一来,陈跃便不大好开口了。
毕竟阴十七向来开朗,性子虽算不上跳脱,却也时常有一处没一处地令人哭笑不得,一直以来在陈跃的眼里,阴十七便是个时而聪慧得不像个十五岁少年的少年,时而一条筋得令人想劈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袋里到底是哪一条筋又搭错了。
一路走回昌盛街十二胡同,阴十七能感受到陈跃对她的欲言又止,又觉得展颜今日是不是哪条筋搭错了,怎么总时不时地横在她与陈跃中间呢?
大概陈跃也感觉到了展颜不动声色地隔开他与阴十七,起初他觉得是巧合,可在他第三次想与阴十七说句悄悄话,而展颜再次横插于两人之间的时候,他觉得他再觉得是巧合,那他这捕快便不必干]了!
到了阴十七家后,陈跃与陶婆婆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回到隔壁他自已家里去了。
展颜与花自来的到来让陶婆婆拱手不及之余,很是高兴,直道人多热闹好,何况来的还是她家十七的上峰与同僚,她便更欢迎了!
两人有礼且亲切地与陶婆婆打了声招呼后,便在陶婆婆的安排下先在堂屋里坐会,陶婆婆让阴十七在堂屋里坐陪,说与难得来的展颜与花自来聊聊谈谈天,她自已则去厨房再准备两个小菜来招待贵客。
即便展颜与花自来皆说了不用,陶婆婆还是坚持已见地边慈详地笑着,边和蔼地说道:
“要的要的!两位差爷且先坐坐,我再去炒了两个小菜,便可请差爷上桌用晚膳了!”
展颜嘴角难得勾起,浅浅笑着道:
“婆婆客气了!叫我展颜,叫他自来便好。”
花自来附和道:“是啊!婆婆,这还是我们不请自来打扰了,婆婆叫我们名字便可,叫差爷怪见外的!”
陶婆婆连连应好,笑着看展颜与花自来,那叫一个越看越欢喜。
阴十七在堂屋一角静静地坐着,只觉得这气氛为什么突然有点怪怪的?
于是陶婆婆一出堂屋,阴十七起身给展颜与花自来各倒了一杯温茶之后,便也跟着出了堂屋:
“展大哥,花大哥,你们先喝口茶坐会,我去厨房帮帮祖母,一会儿回来我们便可开饭了!”
还没两人应什么,她已跑得不见人影,烟似的溜进厨房里去。
阴十七一走,堂屋便只余下展颜与花自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