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暮,阴云四合,二月的天气依旧冷得直透人骨髓,冷风吹来,恍如利刀割脸。
于光明见小不懂身着单衣,在风中冻得索索发抖,他于是脱下了外罩的棉衣替他裹上了,然后道:“小不懂,你先在那边街角等于大哥,等于大哥见过那人,叫你过来时你才能过来。”
小不懂仰着冻得红通通的小脸道:“于大哥,不要俺帮你吗?”
于光明咧嘴笑道:“不用,你就在那看着于大哥怎么大杀四方,把那些人打得屁滚尿流就行了。”
小不懂不解,不就是一个怪人吗?怎么又出来一群人了。他见于光明还有些醉态,怕他出事,想留在鼓楼这边,于光明却连声催促让他离开,他只能不情不愿走了。
于光明的醉意被冷风一吹,早已醒了几分,他驻刀在地,站在鼓楼南面的背风处,观察着周围街面上的动静。
夜色慢慢降临了,周围的街户家里也亮起了灯,于光明跺了跺脚,嘴往双手呵了口气,搓了搓,驱赶着寒意。这都在鼓楼等了半个多时辰了,让他到这里会面的怪人却依旧未曾出现。
于光明都想着是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周府那群贼直接奔张府别院去了。
此时城里巡夜的衙役也开始上街巡防,一队人从鼓楼前不远处经过。
于光明小心避开了衙役的视线,他来之前曾听张老爷提过,州城晚上实行宵禁,入夜不能随意出门闲逛,否则被抓到了,会被怀疑是敌国的奸细来城里搞破坏,到时很有可能被投进监狱。
于光明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心里开始焦躁起来,正考虑要不要回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于光明心里陡然一惊,他连忙提刀隐到了角落的暗处,盯向声音的来处。
一个黑色身影快速地来到于光明刚才所呆的地方,于光明发现这是一个黑衣人,全身做了夜行者的装束,只在脸上露出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
黑衣人四处扫视了一圈,没找到他要找的人,惊讶地轻轻咦了一声,随后他就想缩身退回去。
于光明见这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估计其就是约他到这鼓楼来相见的神秘人。他此时见这人想要离开,遂出声道:“这位朋友,暂且留步。”
听到有人说话,黑衣人吃了一惊,矫捷得往后退开了几步,转身面向于光明的躲藏处。
于光明慢慢从暗处走了出来。他右手扶着刀柄,刀鞘斜向后摆,这一姿式有个名堂,叫做苏秦背剑,能把长刀快速得从鞘里抽出来,是宝四教他的一式刀路。
黑衣人见到于光明按刀出现,也是暗自戒备,他打量了一番于光明,微微点点了头,随后头朝鼓楼的门洞那一摆,示意过去那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