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整理了一下那些残缺的记忆,刑如风赶紧睁开了眼睛。他怕他再不睁开眼,这个叫莲儿的小丫头,一定会把他这并不十分结实的身子骨摇的散了架,一命呜呼。而以小丫头对这少爷的感情来说,她也一定会自杀‘殉情’的,那可真的是悲剧了。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先安抚一下这个小丫头,其他事情随后再说了。
果然,见刑如风睁开了眼睛,莲儿不再摇晃,却抚在刑如风的身上‘呜呜呜’的大声哭了起来。
这几天也真是难为她了,若大的院子里,自从那个做饭的老妈子跑了以后,这里就只剩她和这个半死不活的少爷两个人,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整日担惊受怕,好不容易盼着他醒了过来,却突然又昏过去了,就好像一个人走在一条长长的黑暗的通道里,猛然看到前面有光亮,以为是光明就在眼前,谁知道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幻觉,瞬间希望破灭,从大喜到大悲,重新又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这比本来就没有什么希望还要让人难以承受。巨大的委屈和压力下,小丫头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一哭,便一发不可收拾。
刑如风等她哭了一会儿,费力的抬起一只手,很想抚摸一下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力的放了回去。莲儿痛痛快快的哭了一会儿,把连日来的压抑和委屈尽都发泄了出来。
哭声慢慢的停了下来,消瘦的香肩仍在微微的抽动。又过了一会儿,莲儿抬起头来,两只小手抹了抹泪水,抽抽噎噎的说道:“少、少爷,你刚、刚才怎、怎么了?为什么管莲、莲儿叫姑、姑娘,难道是、是摔坏了脑子,变成傻、傻子了,这这这可怎么办,好、好的时候还常受欺负,现在摔傻了,岂不是更要被欺负了,呜呜!”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刑如风暗暗好笑,小姑娘天真烂漫,说话不知避讳,一口一个傻子,也不怕她原来的少爷不高兴。不过这也说明她和那个少爷的感情应该很好才对。
刑如风见她哭的可怜,不忍她再难过,循着脑子里那些有关两人之间的一些记忆,开口安慰道:“嗯,莲姑……”一声‘莲姑娘’险些又叫出口,如果那样的话,他可是真的要被当作傻子了。“咳、咳,那个莲儿,少、少爷我没事了,也没有被摔成傻子,我现在不想喝水,只是有点儿饿,麻烦你去弄些吃的东西吧,好不好?”
听得刑如风如此说,莲儿微微仰起小脸,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略带惊讶的望着他,“少、少爷你、你真的没事了?可是、可是你怎么……”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我现在除了身上有点痛之外,一切都好的很,呵呵。”刑如风只想赶紧打发小莲儿出去,自己好想问题,说完之后,动了动胳膊,表示自己没事,还干笑了两声。
“啊,我可怜的少爷,你果然是摔的不轻,都成这样了,还笑的出来,又笑的这么难听。”莲儿小脸上尽是同情之色,微微摇了摇头,“跟我说话竟然也这么客气,唉,我该怎么办呢?”
刑如风快要晕倒了,真想大声告诉她,他并不是她的少爷,求她不要再烦他了。可是看她楚楚可怜、六神无主的样子,又实在是不忍心。只好强打精神哄她道:“好莲儿、乖莲儿,我真的没事了,你快去给我弄些吃的东西来,不然的话,少爷我没有被摔死,却要饿死了。”
这些话一出口,莲儿眼睛里顿时闪过喜悦的光芒,紧紧握住他的一只手,激动的叫道:“啊啊,少爷你真的没事了,太好了!可是你刚才……”
“刚才我的头还有些发懵,不太灵光,现在相信我没事了?那就快去弄吃的吧。”刑如风急忙说道。他没想到一句哄人的话,会直接让这个实心眼的小丫头相信了他这个假少爷。其实这不奇怪,以前的少爷和莲儿说话时就是这种口气。
“嗯、嗯,莲儿这就去,少爷你先歇着。”莲儿心思单纯,知道少爷无恙,心情立马好了起来,顺手把被子给他掖好,欢天喜地的去了。
望着小丫头消失在门口的娇俏背影,刑如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是西南大学考古系毕业的博士研究生,去年刚参加工作,这次和单位的几位同事,一起到一处野外古地去考察。那里地处偏僻,是在一片荒山之中、鲜有人迹。到达目的地之后,几个人分了工,准备尽快完成考察任务,离开这个荒无人烟的鬼地方。
刑如风是单独行动的,正当他拿着刚发现的一块巴掌大小、散发着紫悠悠光茫的方形石头专心研究的时候,却被同来的情敌杨奉音暗算,从背后推下了悬崖。悬崖很高,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美丽的女朋友、年迈的双亲,可恶的杨奉音,小雪怎么会喜欢你种灵魂肮脏的人,明的争不过,便来阴的,如有来世,我一定把你这个卑鄙小人碎尸万段……’在摔落悬崖的过程中,刑如风不甘地想着。一阵眩晕过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之后便成了现在这副德行。
刑如风下意识的又活动了一下手脚,仍是浑身酸痛,却也并无什么大碍,只是手里那块长的像魔方似的紫色石头早已不知去向。‘看来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是原来的我,而是那小丫头口中的什么少爷,我原来的那付臭皮囊可能早就摔的稀巴烂了。’这种想法让刑如风不禁吓了一跳,‘我竟然占据了别人的身体,难道、难道我这是穿、穿越到其他朝代来了?这、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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