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缺的不是钱,而是成为人上人的野心。
对于叶无道来说,这句话可以看做是他年轻时的座右铭。而事实上,社会进化到今天,这句话同样受用。他经常用这种黑鸡汤喂养他的属下,让他们相信丛林法则存在的意义,只可惜他所处的时代,并不是风云际会的上海滩,他也很难成就一个许文强出来。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都说虎毒不食子,但叶无道打起儿子来,可真心下得去手。
这家伙以前练过八卦掌,一掌劈过去,某人就像是一只孱弱的雏鸟,轻飘飘砸在黄杨木龙书案上,笔墨纸砚四散飞溅。
他滚着下来,骨头都快散架了,却丝毫不敢反抗,双膝跪地爬到叶无道跟前,嘴角渗血,痛哭流涕:“爸爸,爸爸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你还想有以后?混账东西!”骂声中,甩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得叶无法眼冒金星,脸上留下一个巨大的红手印。
古典清幽的书房内,叶无道一身长袍,负手而立,那双老眼像是看透了世事,直盯着挂满墙壁的字画真迹,手背上青筋暴起,迸发出一股无形的威严。
叶无法吓得直往后挪,蜷缩在桌案底下,孱弱的身子瑟瑟发抖,活像老鼠见了猫。
“你给我死!”忍无可忍的叶无道转身从剑架上猛地一抽,只听刷地一声,龙泉出鞘的瞬间,整个书房频频亮起,那如冰的剑影映在老人布满沧桑的脸上,犹如剑魔附体,突起的杀意,使得气温骤降,一度达到了冰点。
“且慢。”茶座上,冷眼旁观的莫凡圣摆弄着那把精致的紫砂壶,淡淡道:“叶先生,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呢,德国的马克思说过,年轻人犯了错误,上帝都会原谅的,更何况他是你亲生的骨肉,就真那么下得去手?”
“哼,此等孽畜,留他何用?”叶无道言罢,手起剑落,只听劈嚓一声,那百公斤重的巨案,赫然被拦腰斩断,轰隆倒向两侧。
剑锋停滞在叶无法的头皮上,吓得他嗷呜一声,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莫凡圣不由得嗤笑出声,继续埋头赏玩他那套茶具,沏上一杯,细细品着。
“老莫,你说我养这样的儿子,到底有什么用?”叶无道收剑入鞘,两人对视而坐,
莫凡圣笑而不语,娴熟地沏好一杯茶,推到叶无道跟前:“喝茶喝茶,我新买的大红袍,黑市上都快炒到两万块钱一两了,据说母树仅剩下六棵,要是再迟些年月,怕是有价无市,千金难求喽。”
“老莫,我跟你说我儿子的事呢,你怎么还有心思喝茶?”叶无道皱着又浓又粗的眉毛,从侧面细细观察,着实有点伟人的感觉。
“你儿子?”莫凡圣瞥了眼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叶无法,又笑了:“我觉得你儿子挺好啊,长得有鼻子有眼的,比你年轻时帅多了,就是胆子小点了,你刚才那一剑劈下去,我就认定你下不去手,本来嘛,虎毒尚且不食子呢,他不过是犯了点小错误,你用不着那样吓唬他。”
“我……我是恨铁不成钢啊老莫,你说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挣下这么大的家业,我容易吗我?可养这两个小兔崽子,一个就知道在学校里泡妞打架,另一个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招祸,咱就说啊,就说我以后有个好歹,叶家算不算后继无人了?”叶无道气得直牙疼,哪儿还有心思喝茶。
一席话说得莫凡圣差点没喷了,苦笑着道:“我说老叶,你就知点足吧,你有俩儿子,我呢?我连儿子都没,照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得死去?”
“算了,我也不多想了,爱怎么地怎么地吧。”叶无道摇着头,喝着天价茶叶,嘴上仍是絮叨:“都说儿子像老子,可你看看他,我身上的优点他是一点没继承,吃喝嫖赌倒是无师自通,要这样发展下去,我有多少钱,也不够他祸害的。”
“得得得,不就一批军火嘛,你要不好意思出面,我替你去跟李将军解释?”莫凡圣自然知道他埋怨的是什么,索性大包大揽道。
“你去解释?你怎么解释?”叶无道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