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缚安有些惊诧,在这三国之外,还能有人识得她在元国原先的身份吗?
她下意识转头一看,便瞧见了沈雪宴温润如玉的面容:
“沈公子?”
沈雪宴有些惊喜,本来他的父亲就要辞官了,他身子也好的差不多,想着借这个契机去声名远扬的荟萃宴瞧瞧。
当今文人雅士,大多都会齐聚在荟萃宴。
本身是想寻求一个师父,却想起自家爹爹为了救他的病症,已经将他卖给了云缚安。
方才在宴会上惊鸿一瞥,还以为自己找错了人,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云缚安!
“坐吧。”云缚安微笑道,“我早已不是什么公主殿下了,现在就是孑然一身的云缚安。”
“我听见白先生说要为他的新主招募谋士了。”沈雪宴认真地道,“虽说我才疏学浅,但是这些我都可以学,只希望殿下不要拒绝我。”
沈雪宴的温润公子名声够响亮,便是连白邺心中都清楚,若是沈雪宴走科举路的话,他无论下场哪一年的殿试,都能足够优秀,成为当之无愧的状元。
他拥有所有文人高雅的品质,忠心可靠,才高八斗,融会贯通,听说自他开蒙以来,几乎不曾懈怠过一日。
白邺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沈雪宴,倒是真如他的名字,如白雪盛宴干净澄澈。
云缚安还想说什么,却被白邺扯了扯衣角:“你家先生饿了,想要吃点特别的东西。”
“我这就去买。”云缚安立刻接话。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是白邺要支走她的讯息呢?
白邺想要试探一下沈雪宴的深浅,也可以。
“在下沈雪宴,表字温玉,见过白先生。”沈雪宴变回了严肃端正的模样,又向白邺行了大礼,“白先生病体仍旧如此操劳,辛苦了。”
白邺不在意地喝了一口茶:“为我自己的学生奔波,不算什么事情,倒是阁下,千里迢迢来到此处,是为了寻谁?”
“我愿以此身,报答先生以命相互之恩。”沈雪宴一点犹豫没有。
直接脱口而出。
似乎又觉得突兀冒犯,便又缄口,沉默下来。
白邺透过沈雪宴的影子,觉得他好像年轻时候的自己,刹那之间,恍惚的很。
宛若从南诏亘古的历史中,还能听见陛下的轻唤。
一声观南,便让他为之尽了权力,他的一声便为了这句“观南”放下了自己。
她说,不愿意他的一身才华因为入了后宫而无处施展,时至今日看来,还不如死在宫变的大火之中。
现如今也不必心力交瘁,一把年纪还要为南诏殚精竭虑。
“我救下你,只是口头那么一说而已,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人才,现在,我愿意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你愿意成为一个谋士,我会很开心地接纳你,但是你若是不愿意,我也没有意见,就放你离开。”白邺淡淡道。
瞧着这白邺好久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白邺心中思虑,若他不愿,他也愿意因为沈雪宴同年轻时候的自己如此相像反而给他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