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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结果很快便知道了,国栋如愿得到了第一名。昀赫想这是他想得到的,很迫切的,虽然自己也想。可能这份荣誉会从此改变国栋的军旅生涯,会早一天实现他报答母亲的愿望,因为这些,昀赫没有任何遗憾。
在上台领奖之前,国栋找了昀赫。他说这不是他该得的荣誉,他要还给昀赫。
昀赫瞪了他一眼:“别干傻事,你现在要说了,就是咱们两个一起作弊,到时候一起受处分!说不定这个兵咱们都当不了了,这是你要的结果?”
国栋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昀赫知道刚才的吓唬起作用了,平静地说:“咱俩是兄弟,谁得不一样?而且你不是还说了嘛,以后会还给我的。我等着。”
国栋去领奖前给昀赫留了一句话:“记住,我欠你的,一定还你!”
比武的结束也宣布了强化训练的完结。
队领导在某一天晚点名后召开军人大会:“大家在这三个月的强化训练里,圆满的完成了由一名地方大学生向一名合格军人的转变。大家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也深深感染了我。作为一名大学生,能够携笔从戎令我敬佩,可见大家献身国防决心的坚定。到今天为止,我们学校也完成了军区交给的任务,从明天起,大家将分到自己的单位,开始自己的军营生活。望大家一路走好!”紧跟着宣布了每个人将要去的单位,国栋因为表现突出被安排到军区机关,而昀赫被安排在宁州军分区的一个后勤部队。
军队就是这样,命令来得很突然,而命令一经下达就要马上执行。于是大家当天晚上就忙开了。军人的东西是好收拾的,平时的摆放是很有秩序的,而且也不多,所以没多长时间就收拾完了。
明天就要分别了,大家还真有点舍不得。战友之间的感情,也许是因为整天吃穿用住在一起,摸爬滚打在一块,所以才那么得深;共同经历过那些风风雨雨,熬过了日日夜夜,才让彼此依依不舍。宿舍里的人偷着买了点吃的,还有啤酒,在熄灯后围在一起默默地喝,怀念着三个月来的点点滴滴,偶有杯与杯的交鸣声,却很少有人说话……
昀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不知道真正的连队是个什么样子,以后的工作如何开展。他总觉得自己遇到的每件事都那么突然,昨天还是个学员在搞着各种训练,明天就要去连队带兵了,这种反差也许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知道。
“睡了吗?”上铺传来了国栋的声音。
昀赫知道这是在跟自己说。“睡了。”他不想听国栋的客套。
可能把国栋咽住了吧,好半天他才轻声地说:“其实,你才应该去机关的。”
“早就定好了的……早点睡吧,明天就要去部队了。”昀赫顿了顿,声音轻的只能让自己听到,“兄弟,多保重。”
军校外的一切,对昀赫来说是那么的熟悉而陌生,算起来他已经有三个月与世隔绝了。高楼、公园、满街的汽车、穿着时髦的男女,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站在人群里他是个另类,然而也是这身军装让他在这个拥军的城市里得到了尊敬的目光。
晚上六点半,昀赫上了开往宁州的T20X次列车,听列车员说第二天早上就能到。一路上昀赫也没闲着,主动帮列车员打扫卫生,帮车上客人倒水。也许是在军校养成的习惯,昀赫现在看到活就想去干,而且乐此不疲,脸上也总是挂着笑。小伙子的勤劳和身上散发出来的青春活力博得了旅客的一致好感,甚至有个大嫂还想给他介绍对象,那认真劲还真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其实小伙子长得挺帅的,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和蔼沉稳的性格,身边应该不缺少女孩。可他却没谈过恋爱,他知道大学里谈恋爱的男女多数在毕业的时候都要分手的,原因要么是找的工作单位不一定在同一个城市,要么在大学里本身就是玩玩。昀赫不想拿感情开玩笑,他觉得要么不找,要找就要对人家负责。所以他在大学里一直都是一个人,原因是自己没有经济基础,无法给女孩任何保证和幸福。他是个理想主义者,他相信那个心中的女孩会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出现在他的面前。
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昀赫进入了梦乡,等他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到了终点站——宁州。
宁州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甚至是熟悉,毕竟他在这里度过了大学四年。他报到的时候去过军分区,可没去过那个后勤部队。
下了火车,昀赫按照来之前陆院给的路线图,转了几趟车,顺利的来到军分区下设的这个后勤部队——HQ部队。部队在市郊,离市里并不是很远。营区很大,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这比昀赫想象的要好很多,他原以为会分到某个边防海岛,还担心过部队为什么不早通知毕业去向,现在想想部队有部队的原则,提前宣布怕影响正常训练工作吧。
他被门卫领到一所办公楼前,跟办公楼的警卫打过招呼,来到部队政委的办公室。
昀赫眼中的这个政委年龄有四十多岁,个儿不高,有点发福,但眼神中透着一名军人的威严和气质。
跟昀赫想象的不同,这位政委很热情,主动起身跟昀赫握手:“欢迎你来我们部队啊!我们急需你这样的新鲜血液来给我们注入活力!哦,忘了介绍了,我姓高,是这儿的政委。团长姓王,去学习了,这段时间由我负责。以后啊,咱们互相学习,别看我年龄比你大,有好多方面可能还不如你,以后还要向你请教呢!”
高政委的直率和平易近人让昀赫消除了紧张感,他也客套了两句,表示自己刚来,什么也不懂,进入情况可能比较慢,希望政委以后多批评指正。
高政委接着说:“这样,你的命令就先下到汽车营三连的副连长,这是部队的传统,新来的干部要先到基层体验生活,熟悉了连队生活才可以在机关熟悉的开展工作嘛。你要有个充分的思想准备啊,下连锻炼可是比较辛苦啊。不过这也好,年轻人吗,多锻炼锻炼总没有坏处。不过我看你的军事素质不错,以后的发展肯定错不了。”
昀赫也说了些面子上的话,然后告别了政委,跟着一个干事来到三连的营区。其实这已经比昀赫想的要好很多了,他原以为来之后要从一个兵开始做起,没想到一来就是副连长,这还真让他一时难以摆正自己的位置。
来到了队部,昀赫见到了队指导员。是一个上尉,挺清瘦,满脸是笑,眼眯成了一条缝,让人感觉不怎么舒服。
“你好啊,欢迎到我们三连来!我姓王,是咱们连的指导员。连长去团部学习了,过两天才能回来。你刚来,很多情况还不熟悉,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啊,不要跟我客气。”指导员依然笑得看不到眼睛。
昀赫也客气了两句,问了问连队的基本情况。
王指导员点了支烟:“慕副连长是哪儿人啊?”
“报告指导员,我是山东青岛人。”
王指导员听了昀赫的话后顿了一下,脸上有些不自然,笑容也收敛了不少。“哦,山东人啊……青岛是个好地方啊,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他吐了口烟说:“我们连现在干部比较紧张,这不现在司务长的位置都没有人,你也知道连队伙食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所以我想啊,暂时委屈你代理司务长,主抓全连的伙食,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