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了一眼,纳兰秀竹的身影也出现在了路口,秦浩招手示意,等到纳兰秀竹过来了之后,他才好往里挤,毕竟这么多人,他先进去的话,纳兰秀竹好歹是他的姐姐,要是被弄了个三长两短,他心里过意不去。
不过很显然是他多虑了,纳兰秀竹一出现在路口,便有几个彪形大汉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其中几个看上去很愤怒的样子,不过隔了很远,现场又嘈杂,秦浩很难挺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真是造孽啊,这省医的医生也是真TM缺德,人家下半身瘫痪,能怀上孩子那多不容易,没病没灾的挺过了十个月,现在医院不让人家生,这TM还有人性吗?”
“不是不让生啊,而是现在的医疗条件就是这样,这位产妇的病况特殊,没法麻醉,不打麻醉直接剖腹,这能把人疼死。医院的意思,是要么麻醉,保住大人,要么转院,这能怪人家医院?”
“我跟你说,不是我手脱臼我现在就打死你,什么叫不能怪医院?这群狗日的医生站成一排,在那有说有笑,还有吃口香糖的,就是没有开会讨论手术方案的,你觉得不能怪医院?怪只怪我们这些病人该死,得病是我们活该?”
“说的有道理,真是残忍啊,人家羊水都破了,眼看着就要生了,当着人家母亲的面,打麻醉弄死孩子,人家还能活得下去?”
“别吵了别吵了,这产妇的主治医生来了,希望能拿出个好点的方案吧。咦,后面怎么还有几个人?这几个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莫非是便衣?这是要赶人?”
“怎么回事?”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
当嘈杂声爆发到了顶点时,一道声音通过扩音器将其他声音压了下去。
围观的上百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我是产妇李小雨的主治医生刘玉娇,方才我们在开会研讨手术方案时,接到计划生育办公室的电话,李小雨与其身边的这位沈宇飞并没有登记结婚,也就是说,李小雨腹中胎儿,并不合法,计划生育办公室的同事为了证明此事,特意开了证明来到了医院,我们现在要对李小雨腹中的胎儿做引产处理,当然,李小雨家人可以选择交足罚款,将孩子生下来。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李小雨无法麻醉,经过权衡,于情于法,我们不建议李小雨要这个孩子……”
“我草你妈刘玉娇!”
“什么破医院,谁敢引她的产,老子弄死他。”
“造孽啊,这还是医院吗?”
“白衣屠夫,你们简直就是白衣屠夫。”
“我还说有什么好的方法帮人治病,没想到这群畜生想半天,为了推脱责任就想出这么个猪狗不如的想法。”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妈,能和宇飞在一起,还能怀上宝宝,苦也不苦。”
坐在轮椅上的李小雨婆娑着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母亲,一脸的幸福,“妈,咱们回家吧,医院不帮咱,咱自己生,我不怕疼,其实,我一直都是宇飞的累赘,要是能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宝宝,就算是死了,也能有小宝宝陪着他,他不会太孤单。”
沈宇飞静静站在李小雨的身边,一个一米八的壮汉,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此刻却是胡子拉碴,双目泛红,脸色有些苍白,眼圈泛黑,看样子,是好些天没有睡好。
他将李小雨的脑袋摁在自己的腰部,眸子中有着一丝痛苦与悔意。
“小雨,其实咱们早就可以结婚的,你一直都不同意,说怕连累我,我拗不过你,心里想着反正咱们没证也是能在一起一辈子的,现在……”
沈宇飞恨恨的看着省医的工作人员,红着眼道。
“我不在乎那张纸,在我心里,你是我老公,我知道就行了。”
“以前咱们可以可以这么想,可是如今,我可能明天就见不到你了,我这辈子,‘我爱你’这三个字,可以一遍又一遍的对你说,可是我却没有听到你说过一次‘我愿意’,小雨,我想跟你结婚,咱们今天就结婚,就像你经常说的,梦中想拥有的西式婚礼。我沈宇飞愿意以李小雨为我合法妻子,无论富贵贫穷快乐悲伤,健康疾病都愿意一生一世爱你,守护你,终生不渝!”
李小雨定定的望着自己的爱人,手掌在肚子上婆娑着,眼中满是幸福与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