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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章离别(2 / 2)

这三天来,江服愈发肯定这胖子一定是个做生意的商人。此人铁齿铜牙偏又见多识广,无论天文地理、奇经怪谈都张口便是,时常把江服逗得乐呵呵的,离别的悲伤之情也不知不觉冲淡了许多。

如此又过了三天。

“吁!”

马车停了下来,胖子端坐了好一会儿,才拉开幕帘,道:“江密使,咱下车罢。”

江服从睡梦中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道:“吃饭了吗?”

胖子笑道:“还没呢,只是咱便要进城了,在城里马车多有不便,还是步行方便些。”

江服将信将疑地“哦”了声,乖乖地跟在胖子身后。

走了一阵,胖子开口道:“江密使,在下给你的资料,你可背熟了么?”

江服摸了摸怀里的一本书,道:“背熟了。”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江服道:“这是一个家族的族谱。”

胖子笑道:“没错,这是江家庄的族谱,上下五代包括每个人的姓名、婚况、职业、喜好等一应俱全。”他转过头来看着江服,目光中隐含深意,“至于我为什么叫你背下来,是因为从今天起,你的身份,就是江家庄的江服了。”

江服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胖子拍了拍他肩膀,道:“走罢,咱们要在城里住上一晚,明儿还得赶路呢。”

江服看了看远处高耸的城门,脸上泛起一丝期待的神色,紧紧跟在胖子身后。随着城门在他眼前放大,他的心情也不由激荡起来,开始拉着胖子问东问西,皆是一些少年人感兴趣的问题。胖子也是个活络人,加上这几天总是待在马车上,早已闷透了,于是便跟江服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

不知不觉,二人就已进入城内。

蓝玉城。

它是沧水界南方的第一大城,亦是扼守南北要道、商贸无比发达的南方重镇。出了蓝玉城,往南走便要离开沧水界,前往海滨之界南沙;往北走,便一路风雨不知尽头,天下熙攘皆位于那个令人向往的地方。

江服这个土包子从小就生活在稻花村里,最远也只去过十里外的小镇,哪里见过真正的大城市?自从进了蓝玉城后,他的嘴巴就没合上过,城里人来人往的简直要晃瞎他的狗眼,胖子在一旁笑道:“吓到了吗?这还不算什么哩,沧水界这个穷界的城市也就这么大了,等你去过别的界,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繁华呐!”

江服吓了一跳,指着繁华的大街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还不算大城吗?”

胖子没好气道:“当然不算,你不要一惊一乍的。”

“李叔你去过别的界吗?”

胖子脸上罕见地正经起来,默然须臾,露出缅怀的神色:“去过……很久以前了……”

江服跟胖子相处了整整六天,一见胖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又要开始吹牛逼了,连忙闭上嘴巴,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去。江服知道,这时候自己只要感兴趣地问一句,胖子的嘴巴就再也关不上了,从往日风光到殷勤劝诫,就连坟里的老祖宗都能给吹成活的,更别提耳提面命的江服了。二人沉默着过了两条街,胖子终于按捺不住,说道:“说起来那一年,老夫也只比你大不了几岁……”

“李叔!”江服连忙打断他,“我好饿哦……”

胖子一窒,旋即叹了口气,些许意兴阑珊地道:“那咱们就找个地方吃饭罢。”

二人来到城里的客栈,胖子办了住宿的手续,领着江服来到大堂找了个座位坐下。

“客官,吃点什么?”小二小跑着过来招呼道。

江服窘迫地看了眼胖子,后者摸了摸短髭,道:“来几样你们店里的拿手好菜,再上一壶好茶,快去罢!”说完扔了些银子给小二。

小二接过赏银,笑得眼睛都开花了,忙不迭道:“好嘞客官,既然点了好菜,要不尝尝我们店里上好的女儿红?整整酿了十八年,在城里再也没有第二家了!”

胖子摇了摇头:“不用,你赶紧上菜罢。”

小二走后,胖子道:“你先坐会儿,别到处走,我出去一下。”

江服点了点头,胖子便起身离开了客栈。

过了一会儿,小二送来了茶水,恭敬地替江服倒上。江服也不客气,端起茶杯轻轻呡了一口。他甚少喝茶,是故也喝不出来茶是好还是坏,只觉得挺香的,喝完嘴里余香阵阵、口舌生津,大为舒畅。

也不知是不是被茶水激的,只喝了一小口,他就感觉有些饿了,闻着隔壁桌的饭香,肚子更是“咕咕”叫了起来。但饭菜还没上来,他只能望穿秋水,茶水一杯接着一杯,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肚子却越来越饿。

正翘首以盼的时候,忽听见旁边一女的“扑哧”一笑,喊道:“爷爷你快看呐,这小子是头水牛呢!”江服疑惑地转过头去,只见邻座坐了爷孙二人,小孙女正一手掩嘴偷笑,一手正指着自己。

此刻江服看来,少女也不怯,俏生生地与他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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