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在东汉末年,就是整个中国古代,全国的识字率没有超过百分之一的,能够读书识字的往往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毕竟古代农业生产水平低,能够吃饱肚子就不错了,要想有余钱让孩子读书,基本上是比较困难的。特别是在东汉年间,社会以门阀为主,基本上只有门阀大族或者其相关人员才有能力和资格让孩子求学。
淳于安、淳于平、淳于琼出生颍川大族淳于族,荀攸是颍川大族荀氏的后人,陈群出自颍川名门陈家,为东汉太丘长陈寔之孙、大鸿胪陈纪之子。戏忠戏志才虽然家里条件比不过其他几家,但是他们戏家也算是当地富户,只因戏忠父亲早亡,母亲和他受到家族排挤,所以日子比较苦一些,经常自己要下地干活,但是还是属于地主阶级。
只不过因为中国古代以农业为本,从皇帝到平明都需要务农,哪怕是作秀也要做出样子来,所以在坐的少年都有过务农的具体经验,也见识过农民的苦难,所以当他们听到淳于琼的两首《悯农》诗文后,半响都没有做声,都在默默的思考。
“以前我对自己不喜欢吃的食物,总是偷偷的倒掉,现在想来,我真不应该啊,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蠢事了!”淳于平摸着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最先开口了。
“我遇到不合胃口的饭食,还经常对我母亲发脾气,让她倒掉后安排人重新给我做,现在才体会到农民的不容易啊,以后我一定什么都吃,不挑食了!”陈群接着自我批评道。
荀攸叫丫鬟拿来笔墨竹砚,戏忠给他磨着墨,只见他大笔一挥,就将两首诗公公整整地抄在一些竹片上,荀攸的字如其人,清秀俊美。
“琼弟,请问这两首诗叫什么名字?”荀攸在书写的同时,戏忠问道。
“两首都叫《悯农》。”淳于琼回答道。
待得荀攸写完,把竹简放到淳于琼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对淳于琼施礼道:“琼弟,这两首诗文是你所做,请你签下自己的名字,我将把此诗文放在身边,时时警醒自己。”
淳于琼看着恭恭敬敬给自己施礼的荀攸,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淳于安,只见淳于安点了点头,然后淳于琼提起笔,认认真真地在竹简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待得淳于琼写完,荀攸一把拿过竹简,用嘴吹干文墨,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怀里。
戏忠道:“各位,大家都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和母亲相依为命,为了供我读书,母亲不得不亲自下地做农活,我也经常下地做农活,所以,我对农民的苦楚是很清楚的。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农民的具体状况。可好?”
淳于琼鼓掌道:“我朝以农为本,我们也需要真正了解一下普通老百姓的真正状况,才能在我们学习、生活、以后的工作中,真正结合实际,解决实际问题。我们现在就来听听真正的农民生活、工作状况吧。”
古代还没有鼓掌的习惯,但是看到淳于琼鼓掌,其他的少年也都鼓起掌来。
戏忠向各位少年一拱手,道:“琼弟的话,让我发自肺腑的接受,今天来此,实在是让我受益匪浅,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啊。现在大家知道,农田十之五六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十之二三的掌握在一些小地主手中,剩下的十之二三的掌握在农忙自己手中。一亩地一季产量以粟为例,丰收年约为三石,这三石还需要缴纳租税,其中租金约占道四成到五成,稍微仁慈一些的世家大族地主,像荀家,会降到三成左右,但是没有低于三成的。农业税金现在是十五税一,如果遇到一些贪官污吏的,杂七杂八的税加起来,可以超过二成,所以真正留给佃户的实际上不足五成。一般的佃户一家至少有三口人,三口人都指望着这五成的收成过日子。一旦遇到灾年,或者战争,基本上就没法活了,只有活活饿死。哪怕是自己种自己田地的农民也过不下去啊。”
戏忠停了下来,叫丫鬟收拾了一下几案,给每位少年都倒了一杯水,他自己喝了一大口,继续道:“农民除了租税外,还有更卒,每年至少要服更卒一个月,如果遇到战争还需要服正卒、戍边等,这个至少是两年。而宗室、贵族、有高爵的官僚及其亲属,县、乡的三老及被选为孝悌力田者;博士弟子、其他通一经者及特诏优许复除者;或生子、服丧者,逢天灾兵祸之害而暂获复除者;治河有功或皇帝巡行所经地方的人民亦得以暂时免役等等。此外,获得1级至第4级“不更”爵位的人可以提前4年免役;爵在第9级“五大夫”以上的人可不事徭役。无功者可以出钱买爵,买爵可纳粟、纳钱、纳奴婢,买爵到第9级以上即可免役。不愿或不能亲自服役者,可出钱300(一说2000)雇人代役,或官府不需其亲身服役而命令他出钱代役,曰“过更”,这笔代役钱称作“更赋”。基本上农民是没有钱去雇人代役。”
东汉一石相当于后世的六十公斤,即一百二十斤,就按照一年两季计算,一亩地的产量一年也就差不多七百二十斤,扣除了租税后,也就约三百六十斤左右。按三口之家算起来,平均到每个人头上才一百二十斤左右。所以古代往往一个农民每年至少要种五十多亩田地,一亩相当于现代的六百六十七平方米,五十亩就是三万三千三百五十平方米,相当于四到五个足球场那么大。一个人犁地、播种、锄草、捉虫、收割、晾晒,一脸忙道头,还吃不饱、穿不暖,加上繁重的徭役,人怎么可能长寿,古代的平均寿命,在贞观之治年间也才不到四十岁啊。
听完荀忠的介绍,淳于琼补充道:“一个成年人,每顿的饭量约一斤,每日就是两斤,一月就是半石。三口之家,一月就是一石半。我在写这两首诗时,我在我们村做过一次调查,我们村农民的人均寿命才三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