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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三日之诺(1 / 2)

 容若要疯了。

他自己这么觉得,他身边的人也这么觉得,几乎全济州的人,都听说,那个从京城来的,有钱到挥金如土,把宝物当草芥一般送人的容公子,要疯了。

他的妻子不见了,他找她快找疯了。

那一天,容若回了家,四处找不到楚韵如,问到凝香、侍月、苏良、赵仪,以及园子里的阿水阿寿阿旺阿福,问尽了所有人,竟是一个也不曾见过楚韵如。

开始容若还以为楚韵如初经人事,害羞躲着不见人,可是时间一点点过去,不安一点点累积,当他最后用一种带点希冀,带点期盼,也带点恐惧的声音,向苏意娘询问楚韵如上船的前前后后时,连苏意娘几乎都有些不忍回答了。

在听完苏意娘的一切述说之后,容若转头,生平第一次,死死瞪着性德,一字字问:‘为什么,不拦住她,你明明发觉了她不对劲,为什么不拦住她?’

‘你知道,除了你的生死,其他事,我不能主动干涉。’

容若猛然揪住他的衣襟,大吼:‘什么叫其他事?她是我的妻子,是我深爱的人,她是你的徒弟,是你手把手教武功的人,她是我们这一路上,同行同止,同说同笑的伙伴,你这没心没肺的人工智能体,你就这样看着她跳到湖里去。’

他怒极了,狠狠一拳当胸打过去。

他武功虽然谈不上高,但得性德为他打通经脉,也练了这么久,这怒极一拳,力量竟也奇大,性德被他打得向后直撞出去,带动身后的椅子,再撞到桌子,最后连人带椅带桌撞到墙上,椅子当时就散了,桌子也断了,性德靠身法轻巧,勉强站稳,脸色略有些青,但神情却还一迳无波。

其他人全被容若这可怕的怒气吓住,只有苏意娘恐他再打性德,忙插到二人之间,大声说:‘公子,你放心,夫人没有事,当时她在水里浮起来,还好好地和我们说话,后来越游越远,我船上的人都被点了穴,没法子撑船追过去,可是我一直在看着呢!我看见一个人影,把她从水里带起来,往岸上飘过去。那人衣裙飞扬,明明是个女子。’

容若死死地瞪着至今仍然没有表情的性德一眼,然后拂袖大步离去。

凝香、侍月对视一眼,快步跟出去。

苏良和赵仪则怒视性德。

苏良更大声指责:‘我知道你一向冷心冷情,可是这次也实在太过分了,你就这样眼睁睁看她落水,看她远去,什么都不管,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敬你是我的师父。’他怒冲冲转身而去。

赵仪则看着性德叹口气:‘我知道你本事很大,但是如果不会做人,光有本事有什么用,不会有人敬你爱你的。不如以后好好学学你那个没什么本事,只会胡闹的主子。’说完也转头离开。

萧远看完热闹,悠悠然负着手,迈着方步,唱着小曲走开了。

只有苏意娘关切地望着性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从始自终,性德的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直到此时,才漠然说:‘我的本领是很大,但我的确不会做人,只有被允许做的事,我才强大,有许多对人来说很简单的事,我根本不会做,做不到。’

‘什么?’苏意娘满脸迷茫不解。

‘所以,我唯一被允许做的是保护容若。’性德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波动,有了逼人的光芒:‘你若想不利于他,必会后悔。’

苏意娘一怔,随即无限苦涩地一笑:‘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原来只是为了威胁我。’

性德没有再看她,迈步徐徐出厅。

厅外明月高挂,他举头望月,月光映着他的目光。

我竟然也会威胁人。

因为失去了力量,所以才心虚吗?

这样的感觉,这样的话,本来不该有,本来不会说,那么,是不是,我本来也有可能,可以在昨晚,拉住她,拉回她。

容若要疯了。

不止是他自己这样认为,家里人这样认为,就连整个济州城,都开始传说,那个从京城来的挥金如土的阔少爷要疯了。

短短的三天,他不吃不喝不睡,几乎找遍了整个济州城,拜访了每一个他认识的人。可是长街攘攘,行人如流,偏不见那心中倩影。

谢家的客如云来,萧家宾客不绝,却从无人见过楚韵如的身影。

几天下来,他人也瘦了,眼也红了,整个人都落了形。

晚上被强迫着睡觉,可是一旦听得外面夜风偶起,树叶微声,便会情不自禁叫着:‘韵如。’冲出门去,四下寻找。

奈何潇湘馆外,竹林寂寂,闲云居中,寥寥落落,又哪里见得到心中的丽人。

凝香和侍月急得痛哭,他已无心去理会,苏良被他的颓废样子气得高声大骂,他也听而不闻。苏意娘在身旁,朝夕照料,细心服侍,济州名妓竟屈做了他的丫鬟,他却也忘了感怀这美人温柔的滋味。萧遥和司马芸娘几乎天天来看望他,眉眼之间,尽是忧心,他却连应酬都不愿了。

三天之后,他再也不愿就这样无望地瞎找下去,便让苏良、赵仪驾了他的大马车,直奔府衙去了。

在府衙门口,等不及衙役通报,他一声不吭,扳开了衙役阻拦,直接就往里闯。

后面衙役叫着来追,他也只充耳不闻。

幸而闻讯亲迎的陆道静亲自走出好几道大门,直迎过来,才避免容若让一干衙役当匪类锁拿了。

陆道静见容若铁青着脸,忙上前见礼笑道:‘容公子,可是为了夫人之事前来,公子放心,本府必会……’

容若打断他的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陆道静一怔,随即笑道:‘公子是京中的巡查御史,我早已……’

容若冷笑:‘陆大人,你不要看轻我,也不必看轻你自己。一个巡查御史,会这般挥金如土?一个巡查御史,会让你陆大人如此客气相待?我是谁,你未必知道,但我自来济州始,你想必已接到过上头许多条密令,必要注意我一举一动,亦要绝对保证我的安全,还需尽量满足我的一切要求,对不对?’

陆道静神色一正,施礼道:‘公子既已道明,下官也不敢欺瞒。’

容若信手抛出一物:‘你看。’

陆道静接在手中,只觉触手生温,凝目细看,却是一块晶莹得不见一丝瑕疵的美玉,上雕金龙,腾飞于云雾之中,龙生四爪,昂首疾飞,一须一发,莫不如生。

依礼部定例,唯天子可用五爪金龙,而四爪龙,代表的就是亲王了。

天潢贵胄,地位自不寻常。

陆道静微微一震,才忙施大礼:‘恕下官无礼,还请问是哪位王爷驾临?’

容若一手扶他起来,沉声道:‘我到底是哪位,你不必知道,反正有这玉龙佩为凭,又有你上头诸道密令为证,我的身分假不了。我的妻子,你自然知道,她是姓楚的,她在这济州失踪了。’

陆道静额上已经满布冷汗,楚家闺秀,大楚王妃,在他的济州城失踪,这么大的干系,别说乌纱,连脑袋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呢:‘王爷请放心,下官早已下令寻找夫人,现在即刻就加派人手……’

容若眼中有着飞腾的杀气:‘不是加派人手,我要你倾全府之力,所有济州官方的力量去找她,找着了她,我自然承你的情,要是找不到……’

容若眼神一冷:‘不要说你,就是当朝摄政王,我也有法子搅得他不得安生。’

陆道静汗如雨下,没想到这个平日见面永远笑嘻嘻的公子哥,冷起脸来竟这般吓人,当即连声道:‘是是是,我这就去传令。’

容若闭了闭眼,勉强平抑下激动的情绪,点点头:‘麻烦你了。’也不多看打恭作揖的陆道静,转身便走。

陆道静对着他的背影还在行礼,等他走出了大门,这才一叠声道:‘快来人,传我的话,给我把所有人全派出去寻找容夫人,再传令到军营,请齐将军也动用军中的人手,找着了人,自然有重赏;找不到,你们一个个的也别打算安生了。’

容若出了府门,在外面负责马车的苏良和赵仪一起望向他,容若却也不理,登上马上,低声吩咐:‘我们去谢府。’

苏良开口想问,赵仪拉了拉他,便谁也不说话,只去赶马车。

马车里的凝香递上茶来,侍月送上手巾给容若擦汗:‘公子,你在外头奔走大半天,可要歇一歇再去?’

容若拂开她们的手,声音有些暴躁:‘我不累,你们呢,到底有没有把韵如失踪的消息传上去?’

‘是,我们早就把消息传递出去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京城了。’

容若闭目叹息:‘韵如的身分不比寻常,不管是为了国事还是为了情义,七叔和娘都不至于置之不理,总要想法子寻找的。他们虽权倾天下,但远水也难救近渴,济州城中,官府的力量虽可为我所用,但有的人,耳目之灵,势力之广,比之官府,更加强大,我既没办法独力找到韵如,总要借他们之力的。’

侍月在旁边低声道:‘寻找夫人,固然要紧,但公子的身子……’

‘韵如一天找不到,我哪里还有力气顾什么身子?’容若猛然睁眼,神色竟有些狰狞:‘你明白吗?韵如是深闺里长大的小姐,根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她连洗衣服都不会,连怎么把白米变成饭都不懂!从小到大,身边哪一天离过下人,哪里懂得怎么独自在这个世界存活,怎么分辨好人坏人,真情假意?就连她的武功,都还算不得上乘呢!她就这样走了,我怎么放得下心,我怎么不牵挂,我……’

马车猛然一震,车里的人差点倒做一团,容若的话也因此一顿,待要开口发问,却听得兵刃声响,呼喝四起。

容若猛然推开车门:‘怎么回事?’

不必等别人回答,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七八个人正在长街上打斗,行人早已躲得老远。

济州城武人奇多,打架的事也常有,容若初入济州城就曾在烟雨楼上看过一场大热闹,但那一次打得虽精彩,却远不及这一回的凶狠凌厉,誓拼生死。

只见得刀来剑往,纵来跃去,鲜血四溅,极是吓人。

一持剑男子一手拿着剑,一手持着一本书册,刚刚跃起,就见寒光一闪,他拿书的手给人生生削断。

削断他手的持刀大汉还不及长身飞扑,一道灰影急闪,一人自上扑下,一转一掠,已夺了书在手,就往旁边房舍高处掠去,人还在半空,只闻风声急响,寒光漫天,无数飞针钢镖已对着他射过去,迫得他不得不往下落去。

人还没落地,下头,三剑一刀双棍单斧已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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