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幽兰也很是惊讶。明明自己眼睛一直盯着公子,但总有种她并不在这里的感觉,让她心里没由来的惶然。
花满楼的掌事包间在二楼的最角落,此处是最隐秘,也是最安静的地方。
刚踏入房中,凤卿便觉得脑袋都要沉了。香屑布地,金窗玉槛,水晶帘卷,毯铺鱼瀬,鼎飘宁神檀香,屏列雉尾之扇,极尽奢华!
如果我是小偷,我绝对会屡屡光临此处的。这就是凤卿看到此处的第一感想。
幽兰也是第一次进到掌事房,见此讶异地张了张小嘴,却没有说什么。
“这位公子,不知道应当如何称呼?”
丁年一脸有事好商量地弓腰笑道。
发了一顿脾气,凤卿不欲和他攀谈,直接从腰间取出一个令牌扔到了他的手上。在丁年手忙脚乱地接住之后一看,眯眯眼猛然瞪大,然后咚的一下跪了下来。
凤卿耳边听见那一声巨响,身子都不由被这力道给震得往上跳了几分。
汗颜,这斤两真不是盖的!
“丁年不知主子到来,请主子恕罪!”
丁年几乎把整张肥脸都贴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得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凤卿眉尖一挑,老爹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个人看见那张令牌就怕得像只缩手缩脚的章鱼?
既然丁年如此害怕,凤卿也不介意将自己的身份抬高。
月白的衣摆一旋,人已经在那张白虎皮上瘫坐下来,一双脚搁在案牍上,半个身子靠倚在椅背上,一副随意慵懒的姿态。透着仙气的人儿竟然做这样痞里痞气的动作,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不自然,然而添了几分狡黠灵动。
“今日开始,本少就是花满楼的主子了,而你们就是本少的部属了。丁年,你起身说话,本少不喜欢又跪又叩,以后见本少只需站立行礼便可。丁年,幽兰,本少的话可明白了?”
丁年是花满楼的掌事,而幽兰却只是花满楼的一名妓女,此时凤卿却是将两人的名字一同呼唤无疑是将两人的位置放在了一条线上!
丁年在花满楼浸淫多年,又怎么会不懂凤卿对幽兰的提携之意?当即应声道:“属下明白!”
幽兰怔了怔,看着凤卿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和疑惑,却还是柔柔地躬身道:“属下明白。”
“丁年,你是花满楼的老人了,现今本少接手花满楼暂时离不开你,但是以后留不留你那可就说不定了。本少要的人,不需要太聪明,但绝对要够忠诚。今日的事情,本少不希望花满楼的人多说一个字,要不然本少生气起来可从来不知道轻重的。”
凤卿凤眸笑意流转,状似随意地扫了丁年一眼,眼中的肃冷却让丁年生生打了个寒颤。
“属下明白!属下绝对不会让花满楼的任何人对今日的事情多说一个字!”
丁年脸色一白,立马应声道。
“还有,今夜便贴出花满楼装修的告示,明日午时之后,本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客人还逗留在花满楼里。午时之前,本少要所有的人都在大厅集合。丁年,不知道本少的话你可听清楚了?”
凤卿淡淡说来,看见丁年一脸的为难,凤卿很好心地问了一句。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丁年哪里敢说不,连忙战战兢兢地应了下来。
“行了,你出去吧。”
凤卿摆了摆手。
凤卿一说放人,丁年哪里还敢不走,立马点头哈腰地退出了门外。
“幽兰,本少欣赏你。”
凤卿的眸光清亮,黑色的瞳孔晃动着玻璃光泽,若雨后荷叶上的赶路一样,滚动在幽深的眼底,熠熠闪动着。
她毫不掩饰的话语让幽兰一怔,脸颊飞上红霞,心底忍不住有些窃喜。
“我需要你助我成大事。”
凤卿将自己的身份和她拉平,语气也没有刚才的清冷高贵。
幽兰点点头,“少主吩咐便是。”
“幽兰,我为了引出你来,特意大闹花满楼,我要的不是一个唯命是从的属下,而是一个睿智机敏的心腹。由于各种原因,我是不能常来花满楼,所以我要你成为我的左右手,不仅要为我收服花满楼众人,更要为我建立起收集各种信息的隐秘机构。”
幽兰绝对是个聪明人,如果想要合作,最好的办法就是坦诚布公地与之相谈。在此刻,凤卿的精神时刻关注着幽兰的意识,只要她有一点点想法,她便会第一时间知道。
幽兰眼底水雾翻腾,心底有些诧异也有些惊喜,混乱成一片,最后却在心底问了自己一句‘我可以吗?’
凤卿的眼神顿时柔了,“幽兰,我相信你,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