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早已经去世，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已经去世，还请你不要在说出这类的话了。”
对！一定是他们的谎言。这种念头似乎是李天强加在自己身上一般。
李天几乎大吼出来的几番话，顿时将老妇人给震住了，不是因为李天的声音大，而是李天口中的每一句话，深深的刺痛着她的心。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么？不，自己没错！当初不是平白无故离开小天的。要不是边境出了事情需要她，自己会离开吗？不会！老妇人心中无比笃定。
“小天，我就是你的母亲啊！当初离开你们我是有苦衷的，我知道有任何苦衷，也不该离开你们。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对不起，小天。”
眼泪越来越多，仿佛能够将这些话说完，都是需要她莫大的力气。
她向着李天深深的弯下腰，一个巾帼不让须眉模样的女人，此刻却弯下了从不弯曲的腰肢。
李天身体一侧，闪避开来，不去正眼看老妇人的这一鞠躬。
望着瞬间冷漠的李天，老妇人心中很痛，仿佛在她心头真真实实的掉了一块肉。
即便她直起了身，刚才只有着几秒中的鞠躬，让她苍老了好多。几丝白发顺着她的双鬓，飘了下来。
通红的双眼，转移到了李龙身上，憔悴些许的说道：“小天，你要是我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可能不相信你爹吧，二十多年来，都是他陪伴着你，他是不会骗你的。”
站在简雅的身旁，李天双目更加赤红，他没有落泪，但他的心却承受着一种痛。
这一刻，他后悔将简雅送到家来，更后悔刚才为什么不直接离开？为什么好奇的等候老妇人问话？
二十多年来，他没有叫过一声母亲，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看过。对他来说，母亲是多么遥远，多么陌生的词汇。
要说他真的不信老妇人的话么？不可能的，从一旁保持沉默着的李龙身上就能看得出来，老妇人说的话，八九不离十。
自老妇人说话后，李龙沉默了良久后，缓缓转过身，面色憔悴的望着李天，眼神中包含着浓浓的歉意，道：“李天，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这就是事实，一个任谁也改变不了的血缘。我曾经努力的想要避免这一刻的发生，可是，还是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小时候，你问过我你母亲的事情，而我都会直接骂你一顿，让你不要提起她。就是因为，她的选择，选择了离开我们。”
“从那一刻起，我就尽量让你淡化母亲的存在，无疑，我做的还挺成功。”
“我想说的是，她确实是你的生身母亲，但至于原不原谅她，是你自己的事。”
李龙说着，脚步沉重的走向医馆的屋里。
在听到李龙最后一句话后，老妇人哭着摇着头。她心里没底，不知道李天是否会原谅她，原谅她当初选择离开，直至如今二十年。
“呼。”
李天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微微抬头看着天空，眼中晶莹的泪滴，终究是没有掉下来。“请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
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勇猛而来的打击，让他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在想，要是在二十年前她真的去世了那该多好。
或许那样，就没有现在彼此承受的伤痛吧。
“小天！”
老妇人哭声更厉。
“请你离开！”
李天转身，冷冷的说道。在转过身去的一瞬间，在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悄然而落。
身旁的简雅清晰的看见李天脸上的泪痕。在她记忆当中，李天没有哭过，是一个非常坚强的人，但现在，他竟然默默的流泪。
简雅缓步上前，在走到李天身边的时候，她侧头看向老妇人，似有些同情的道：“伯母，虽然我是个外人，不应该搀和进来。但我不得不说，李天是个好儿子，而您这个母亲，却不称职。”
想起在高中的时候，每次学校举办家长会的时候。老师总会问李天，能不能换你的妈妈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