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奇士掉下马背, 东方荷珠反而惊了:“我觉得你不太对劲,便丢匕首试一试你,没想到你还真不是人?”
她将尸体带回县罗异司, 碰到武宜城来的同僚,要捉拿一个杀死玄衣卫并附身奇士逃走的鬼。
两方人交换情报, 正好是同一桩案子。
后来有人招魂那位被王凌春鬼魂附身而死去的奇士, 理清前因后果, 又多了一个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故事在坊间流传。
这边东方荷珠惦记临水镇的庄稼, 准备启程,那边衙役大呼小叫地闯进来:“大人等等, 画说话了!我们捉到一伙销赃的贼, 赃物里有一幅会说话的画!画里有鬼!”
“嗯?画呢?”
“在街上, 我们不敢碰它!”
不多时,东方荷珠捡起那幅会说话的鬼画,只见纸上画着一个弯眉毛、小眼睛、脸颊涂抹胭脂、身上穿小褂的木偶。
只是,未等她仔细看,画忽然碎了, 无数碎片在风中飘落。
现场没有妖鬼气息,东方荷珠排除其余潜在危险, 询问衙役们:“画说了什么话?”
“它说它被困在画里面,要我们撕碎画, 放它出来。”
“只要我们撕画,我们想要什么,画都能给。”
“大人来之前,画惨叫一声, 大喊道, ‘那歹毒女人来了, 要死了!快撕画!再不撕画我会死!’我们没理会,也没见到谁接近画。”
难道歹毒女人是她?东方荷珠想到涂画师的画,问:“鬼画是怎么来的?”
几个贼被押上来,衙役道:“他们在武宜城行窃,光顾的大户人家库房就算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不记得在哪家偷的鬼画,也不知道那些人家谁擅长画画。”
“罢了,把地上的画碎片给收一收,问涂画师认不认得鬼画的底细。”东方荷珠不爱查案,让同僚接手,她前往临水镇。
到了镇上,家家户户都在吃午饭,东方荷珠让茶楼小二喂马,自己坐下吃饭。
茶楼请了说书人讲故事,她姑且一听。
这讲的是武宜城有个渔人与母亲相依为命,日子清贫,还过得去。不知怎的母子俩有了许多钱,又做衣服,又天天买肉吃,还盖了气派的房子,买了奴仆伺候,还要娶大户人家的小姐。
只是,渔人母子虽然富得快,福气却薄。
有一天渔人心血来潮,要重温撑船捕鱼的苦滋味。然而江上起了风浪,大雨滂沱,渔人翻船后淹死在滔滔江水里。
渔人的娘白发人送黑发人,熬不住,在见到渔人尸体的那天晚上去世了。
母子俩留下的房屋钱财便宜了谁?
尽被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分走。
“好像是真事。”一个去过武宜城的客人嘟囔。
“那发家钱怕不是江里打捞的死人钱,带着煞气,只要花钱就会丢命。”一个嘴边有痣的客人说。
说书的冷冷一笑,告诫大众:“不是自己的钱莫要拿,拿了便倒霉。”
东方荷珠吃饱喝足,走出茶楼,忽然叮的一声,一枚崭新的铜钱滚到脚边。她懒得弯腰捡这一文钱,上了小二牵来的马,去土神庙找土神。
街边的乞丐好像看不到茶楼门口有个铜钱,捉虱子的、打瞌睡的、贴着墙根偷听茶楼说书人讲故事的,各有各忙法。
没多久,嘴边有痣的客人走出茶楼,感觉鞋底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个新铜钱,他赶紧捡起来擦干净,笑着放进口袋里。
……
田里枯死的水稻被拔了,土神庙的庙祝领着东方荷珠来到田边,看生病的水稻。
“娘娘说,水稻是被阴气损伤了根本,才会枯死。”
东方荷珠折下一片枯黄稻叶:“确实是阴气,无缘无故的,鬼为何祸害稻子?莫非稻田里埋着鬼的尸骨?”
庙祝:“大人莫要开玩笑,田里没尸骨。”
将稻田检测一番,东方荷珠驱散了田里的阴气,再取出工具,布置了一个妖鬼在稻田内作祟就会被诛杀的小阵。
蓦地她拔出匕首投出:“谁在窥视?”
匕首落下,钉住一个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头。他的上半截身体在地面,下半截身体埋在土里,努力了好一会儿也挣不脱匕首的束缚。
“土地老儿何以鬼鬼祟祟?”东方荷珠一脚把老头的上身踩得贴在地上,活人让她这样踩,定会骨折,老头却只是难受。
“呜呜……”老头哭了,“饶命!将军大人饶命!我路过!”
“若是你路过被我看到,随便问个好便是,你钻什么地?”
“我、我害怕将军!”
若信了他的鬼话,东方荷珠就不是东方荷珠了。
她拔萝卜似的拔出地里的老头,拿匕首砍下老头一条胳膊。横竖他是神不是人,胳膊没了能长一条新的。
“啊啊啊啊!”老头尖叫,“痛痛痛!”
“再嚎,另一条手臂也别要了。”东方荷珠寒声说,“水稻是怎么回事?不说实话我把你削成棍!”
“呜!”土地公用仅剩的手捂住嘴巴,泪珠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我、我看土神庙香火旺盛,眼红了,别的神也眼红,我们就想给土神一个小教训……”
东方荷珠气得把土地公劈成两半,这家伙实力太低,神血也流不出几滴。
“教训她你去她庙里打她啊!
“你祸害别人辛苦种的庄稼能教训土神?真个没脑子的歹毒废物!”
拎起了努力黏合的两片土地公,东方荷珠道:“回土神庙,今晚多半有事,我先睡个觉。”
她将土地公交给土神娘娘镇压,不想娘娘险些镇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