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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深更半夜凌晨四点, 某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居然过万？！」
【0l：这事儿说出来实在太离谱了，拿出来给大家当个乐子看看】
【1l：四点？？？脑子没事儿？哪家大冤种半夜三更不睡觉，半夜还看直播啊？】
【2l：听说不止是四点。是从三点就开始有人追了，还去叫醒了不少亲友一起追。一群人一直追到了五点, 看到那个直播间大结局才心满意足去睡的觉……】
【3l：……？？？？？】
【4l：感谢3l老哥送来的问号风暴！】
【5l：所以说是哪个直播间啊？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人半夜不睡觉追着看？】
【6l：还能是哪个？023148号直播间, 有马甲系统开多视角的那个！昨天晚上五点过后拿了超多打赏, 直接登顶分世界打赏榜第一了！】
【7l：打赏榜第一？牛啊, 我记得这个直播间开了也就没几个月？一会儿我也去看看！】
*
日本。
真白教会。
快秋末了, 天气逐渐变凉。教会内的信徒们都换上了厚实的毛衣秋装。
红叶已经快到赏期的尾声了。真白教会的花园内，原本缀满了红叶的枫树现在已经成了枯枝。
清晨，萩原研二散着步来上班，来做他的办公楼小警卫。
昨天半夜里, 这一带的居民区发出了好大的“轰隆隆”声响, 像是打雷一样，这扰的他睡眠不好。萩原研二打着哈欠, 走进了教会门口的高大栅栏门。
上班第一步——首先要拿出门口信箱里的报纸，前往教主办公室，为那个姓“森”的医生送去。然后搬着折叠凳回到楼下警卫室，开始看门。
说起这个来，萩原研二就是一阵凝噎。
他真的没想到，好歹他简历上也写了自己是“前·警察”, 出任过不少重大任务，在废旧工厂那日也帮了不少忙。结果, 真白教会真就完全让他做警卫的工作啊！
潜伏工作几天都过去了。但真白教会的每日却十分的安定与日常，根本没有什么可汇报工作的价值。唯一值得写在卧底报告里的……大概只有教会里这几个疑似“文豪干部”的日常资料了。
算了。毕竟是卧底工作, 少说也得埋伏个一年半载才能获得信任呢。警卫就警卫。
叹了口气, 萩原研二夹着报纸, 熟络地走进真白教会的办公楼，踏上四层，敲了敲教主办公室的门：“森医生在吗？我是萩原，今日的报纸送来了哦。”
“请进。”
屋内传出一位女性的声音。
……女性？
萩原研二一顿，随即脸上勾起标志性的礼貌笑容，推开门来。
此时阳光正好。透过整面墙的落地窗，阳光洒落在办公室内的办公桌上。原本教主的位置上，红发的和服女子安静地端坐着，执笔翻动着桌上的文件。
见萩原研二进来，她抬头颔首，优雅道：“劳烦了，萩原先生。报纸放在门口的桌子上就好。”
萩原研二将报纸放下，笑道：“红叶小姐？今天怎么是您在批文件，森医生呢？”
红叶说：“医生先生有些事情，临时搭飞机出差了，这几日的事务便由我来代理处理。”
……飞机？
昨天下班的时候他看见医生还在，大半夜的，晚上能跑去哪？
是临时定的机票吗？
看他一脸不解，红叶用和服袖口轻掩嘴唇，笑着说：“啊啦，很好奇吗？萩原先生。”
“说起来，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医生的英姿应该会出现在今早的报纸上。如果好奇的话，就打开报纸看看。”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么萩原研二也不再客气，伸手便拿起了自己刚刚放下的报纸，一目三行地快速阅览起来。
纸张被翻动的声音“哗啦啦”地响。展开报纸第一页，首当其冲的便是这样的标题——
《东京湾附近秘海海域某巨轮遭遇百年难遇暴风雨！》
《善良教会紧急出动私人直升飞机，协助警方救下整船难民！》
《现代社会的“奴隶买卖”？！秘海巨轮人口贩卖，打着派对名义的富豪场！》
报纸的正中央，正印着森医生那张老是笑得温温柔柔的脸，他正站在飞机的舱门口，拉着一位难民往上爬。
这照片似乎是随行的飞行人员拍摄的。拍摄时间应该是在近天亮的时候，暖色的初阳光芒落在医生的侧脸颊，倒是显得还挺圣洁……？
萩原研二：“……”
等等，私人直升飞机？人口贩卖？
……
……哈？？？？？
所以说昨天晚上的那个响声，是私人直升飞机？？？
他怎么不知道，这间教会还有地方摆直升飞机？不如说就是一个纯白属下的小小教会机构，这都配备直升飞机，未免也太有钱了一点？！
搞什么啊这是！
看他一脸错愕，红叶轻声笑了笑：“看来，报纸上确实报道了呢。”
“情况就是这样。今天我们应该会接纳不少难民，成为我们的新教徒。萩原先生可要记得来帮忙啊。”
萩原研二：“……好。”
他勉强整理好了表情，心想着一会儿得给本部那边传下消息才是。
*
警察厅，某秘密办公室内。
“……部长，这是从公安部安插在真白教会的卧底传来的情报。纯白方似乎先前就在教会内部署了直升飞机、救援船等物资。”
“部长！从‘zero’处得来的最新消息，传闻中隶属于纯白的怪盗梅勒斯也曾出现在巨轮上！推理判断，应该是梅勒斯向纯白方传递的信号！”
“部长！真白教会在网络上的热度持续上升，目前正有大批网友讨论本次事件，并表示对事件的关心！”
几个穿着西装的警察围在一中年男人的桌前，挨个着手中的情报。其中一个警察完后放下资料，紧张道：“部长，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要为真白教会、为纯白进行表彰吗？”
“是啊部长，对方可是疑似大型跨国犯罪组织的组织啊！可要慎重考虑！”
敲了敲桌子，抬手示意周围人安静。部长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确实是如此。作为最新扎根日本的可疑跨国组织，根本没人会想到纯白作风居然会如此招摇！派出救援就算了，居然还特意配合记者，大肆进行宣传！
本次的事件在登上报纸、传到网络上之后，兴起了轩然大波。“海洋漩涡”、“百年难遇暴风雨”、“富豪巨轮派对”还有“人口贩卖”，这四个关键词结合在一起，引爆了日本网友讨论的激情。
有些人慷慨激昂，痛斥日本警察的不作为，居然让一个顶着富豪派对皮子的人口贩卖会嚣张这么多年；有些人深感悲痛，为被贩卖的人们、在海难中死亡的人们而伤感哀悼。
甚至还有些人，对这个比警察厅还要更早一步赶来救援的教会提起兴趣。开始讨论起这个原本不见经传的小小教会，居然有这么大的财力！而且教主长得还好看。
但从结果上来看，对方到底是帮了忙。如果没有昨日对方的帮忙与情报，这个追踪多年的人口贩卖会恐怕也露不出水面。
表彰？要给风头正盛的纯白再加把火吗？对方既然如此招摇，肯定是早就有所预料。那这所有一切，恐怕都在那位可怕的“森医生”教主的预料之中。
可不表彰的话，群众那边属实也说不过去。
不幸中唯一的万幸，真白教会那边并没有公布自己与“纯白”的关系，不知教会是因为有“纯白”做后备，所以才拥有如此财力和物资。
这样的话，找个好理由糊弄一下群众，让群众只误以为本次事件只是“真白教会本身有钱并且善良”就好。等时间久了，事情自然会被群众们慢慢遗忘。
深思半晌，部长揉着眉头说：“正常进行表彰，并鞠躬谢罪承认多年来在追查‘人口贩卖’上的失误！作为公务机构，这点气度还是要有的。”
“你，去负责准备召开记者会和表彰会。你，去负责处理接收后续情报。第二小组继续跟进进度，第一小组明日跟我一同出席海难哀悼会！”
“都打起精神来，拿出我们大和男儿的风范！”
“向你们胸前的樱花警徽起誓！道歉鞠躬的时候，记得九十度，多鞠几次，一定要让群众原谅我们！”
周围的其他警察肃穆起敬，高抬手敬礼：“是！部长！”
*
秘海附近，某片岛屿上。
岛屿上阳光灿烂，沙滩金黄，风景宜人。
那日被直升飞机救援后，飞机先是就近将一行人送到了距离最近的日本某岛。在安顿治疗过后，身体没有大碍的人可以选择重新登上航班，重返日本或美国。
只是受伤的人那么多，伤势又大多严重。直到现在，岛屿上的病房还是人满为患，鲜少有人离开这里。
倒是半山月子，她作为议员的女儿，身份敏感，提早跟着自己父亲派来接她的人回去了。
走之前，女孩儿先是对着苏格兰、波本、淡岛千秋三人道了通谢。她十分难过地表示自己会永远记住这次经历，并大声说自己以后也想做个官员，让世界上不再有人口贩卖。
这可真是好志向。
在沙滩一旁的建筑内，一间病房内，苏格兰正躺在病床上，安静等待着治疗结束。
帮他重新处理伤口的医生嘴里念着：“……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先生！伤口撕裂、严重发炎，如果再晚一点，先生您可就真的难救了！”
“幸亏救援及时啊，不然还不知情况会怎么样呢！最近这些日子，你可要记得好好休息，适量运动……”
一旁的波本严肃点头，将注意事项一一记了下来，还不时再请教两句。
海难那天，他原本嘱咐了苏格兰尽早回中央船舱，提前等待救援，跟着救生船一起走。
可谁知等到他处理好驾驶室的事情，跟着直升飞机来到岛屿上的救援小屋，才发现苏格兰整个人血淋淋的被抬进急救室。他不仅没跟着救生船走，反而伤势更严重了！
想到这，波本心情复杂地抬眼看了眼苏格兰。
苏格兰苦笑。
组织交代的交易失败的事情，早已通过联络告知给了上层。只是最近的上层似乎有些忙碌，隔了好久后才发来回复，命令他们暂时原地待命，后续在事情平息后，再跟随日本官方安排的航班重返美国。
也就是说，波本、苏格兰、淡岛千秋三人可以暂时在这个小岛上休假了。
“那么，就这样。有事情请在摁铃呼叫我，你就在这安心好好养伤。”
医生在处理好苏格兰的伤势后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这间病房。
只留病床上被绷带裹满了的苏格兰，还有瞪着他的波本，两人大眼瞪小眼。
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尴尬起来。
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的苏格兰：“……听说那天，你在驾驶室遇见梅勒斯了？”
波本不说话，还是瞪着他。
自家竹马生气了。
苏格兰又摸了摸鼻子，寻找起其他话题：“说起来……月子小姐说要成为政员，那她回去后会暂停原先的学业，重新读政治吗？”
波本还是瞪着他。
苏格兰：“……”
他叹了口气，垂头：“抱歉，让你担心了。”
“……”
波本：“倒也不是这个原因才生你的气。”
波本皱紧了眉头：“你……是不是对淡岛千秋那家伙太过上心了？”
“男侍应生开枪那晚也是。我能理解景、苏格兰你看他误入组织，想要策反他救他出去的心情。但我们毕竟还有任务在身，行事还是谨慎为好。”波本说。
“为了一个淡岛千秋，这值得吗？”
他原先想叫苏格兰的本名“诸伏景光”，但语气一顿，还是选择了叫他“苏格兰”。
这附近明明根本没有其他人，这间房间也在医生走后被波本放置了信号干扰器，并且做了隔音手段，可以说完全不存在被监控的可能。
但波本却依然选择叫他“苏格兰”。他是在严肃地问出这个问题。
苏格兰垂眸：“可是啊，零。我以为，我们在执行任务之前，首先是警察……不是吗？”
“救助他人、帮助他人。为了公民的权利和生命付出努力，在所不辞。警校毕业那天，我们是这样对樱花警徽宣誓的。”
苏格兰叫的是波本的本名，“降谷零”。
“潜入组织、瓦解组织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减少公民和国家的安全威胁。”
“‘不能为了飘渺的目标，而无视眼前的生命’。警校的时候，教官也曾这样说过。更何况，那天如果是零你在场，恐怕你也会选择……”
波本：“……停停停，我知道了！”
他叹着气揉了揉头发：“如果是我的话，我恐怕也会选择救人……真是败给你了，景光。”
“仅此一次！下次，你可要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波本说，“说起来，那天救了景光你的，是梅勒斯身边的女助理？”
想起那天驾驶着水上摩托接住他的女性，苏格兰点点头：“没错。虽然一直戴着面具，但我能认出来就是她。”
“她没跟着救援来岛上吗？还是说也跟着梅勒斯上了纯白的飞机？”
没有回答，波本皱起了眉头。
……
另一间病房门口。
作为被两位公安卧底提起的当事人，玉山菊理学着当时夏岛津治所教的手法，粗糙地将自己伪装成护士的样子，敲响了病房的门。
“请进。”
门内的人懒懒回应着。
玉山菊理推开了那扇门。
空气中弥漫着的，是医院所特有的消毒水味道。那位有着雪白发色的青年穿着病服，斜倚在床头，手指缠绕着座机电话的电话圈，正打着电话。
“……嗯，嗯，就这样做，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医生。”
淡岛千秋漫不经心地安排着：“那些人口贩卖剩下的‘货物’？有想回家的就交给警局，让他们头疼。没有家的就全部留下，充当信徒。”
在这异能被压制的世界里，积攒异能能量极为费力。先前他在巨轮上使用的异能过多，将自己攒着的异能用了个差不多。现在平日里便不再用精神链接其他马甲，反而打起电话，节省起来了。
“小春说想拿巨轮当题材写新的……？随便他写。警方那边，回头让安吾再去打交道。”
那边似乎又说了些什么。淡岛千秋皱眉：“夏岛有没有和我说了什么？没，他没和我说什么，哀悼会结束后他就跟着飞机走了。怎么了吗？”
玉山菊理站在他的病床边，恭敬地低着头等待他打完电话。
在她看不到的视野里，半空中无数的弹幕飞滚着。
【哇！小春老师的新，好耶！！！】
【太好了，这就移居小春老师的直播间，每天在线追连载！】
【笑死了，不要什么事都丢给安吾来管啊！安吾最近处理事情后续真的好忙，头都快秃啦！】
【说起忙得头秃，我们森森才是真的忙啊！森森最近念打赏的时间都少了，我哭死qaq】
【打赏！忘记今日份给主播打赏了，大家快刷起来！】
【观众“小星星”打赏了一个摩天轮】
【观众“我是谁”打赏了五个小火箭，成为了vip用户】
【……】
终于打完电话，淡岛千秋将话筒放回床边的座机上，眉心微颦。
巨轮事件过后，整个纯白上下都忙碌了起来。
从巨轮上劫下的那笔组织要的交易物资，在事后检查的时候发现，居然是被走私的某种珍惜能源和草药。这批物资十分贵重，当下的纯白根本无法妥善处理使用它们。
组织要这笔物资的目的，淡岛千秋心里大概有了推算——他曾在黑入信息库查阅过，组织多年以来一直有在研发一种神奇的毒药，过去名为“银色子弹”，现在的项目则叫作“aptx计划”。
这批物资，恐怕是要送去美国那边的地下实验室，提供给组织的科研人员用于制药的。
这么好的东西，如果纯白不能利用属实可惜了。
除了物资，当时在船上纯白还劫下了不少金银财宝，足够真白教会富裕地运营一段时间。“败家子”淡岛千秋琢磨着，想要抽取新的马甲试试，最好抽到与医疗或者实验相关的马甲，那就再好不过了。
思绪一转而过，淡岛千秋微微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女性问道：“做好决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