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就让了, 又重回原有的位置坐下。还向台上唱歌的歌女品评她的表现:“这一首没有上一首唱得好。”
那歌女显然也发现她对于魏知年来说比较特殊,有没有地位之类的她不敢猜,但起码不会像文小姐和周小姐那般惨。因此兢兢业业地听了, 又换回之前那个比较欢快的曲调。
周小姐晕晕乎乎的, 再抬起头来时发现眼前已经换人了。这张仿佛玉面修罗的脸极大的刺激了她,可惜她实在醉的太狠, 大着舌头战战兢兢地喊了声魏先生后脸就再次埋了下去。魏知年也不恼,随手拿起苍葭之前喝过的杯子饮了一口, 然后找了个干净杯子倒了点凉白开,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将那帕子浸湿了, 一点点揩上她的脸。
等周小姐略微清醒过来一点,魏知年直接朝外喊了声, 进来。
那位文小姐明明已经醉的不成了,却硬是被吓的存了一丝理智。她几乎是爬到苍葭跟前, 嘴里喃喃地念着一些让人听不清楚的话。但苍葭知道, 她说的是救救我。
苍葭在心里叹口气,对于这两个女人, 她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同情,也知道魏知年留着她们有用,因此是决计不会把她们弄死的。但她是上帝视角,她们却不是。
考虑到她们不是上帝视角,也秉着人道主义的关怀, 她还是把瘫在地上的文小姐扶到了沙发上。而魏知年见她如此, 倒也没说什么。
外头很快进来几个男人,唱歌的歌女因此弦错了一个音,额上渗出细汗。这TM到底是什么绝妙的人间场景, 苍葭心里吐槽。
“如果你自己醒不了这个酒,我就让他们给你醒酒。”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周小姐忽然一个机灵。
他打了个响指,只见里头有一个男人出列朝他们这边走来,周小姐仍迷迷糊糊的,然后苍葭见文小姐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魏知年和周小姐那边,一面十分绝望的说不要。
苍葭此刻十分想扶额,但是基于此时场面的恐怖性与严肃性考虑,她忍住了。
就在那个男人将周小姐的衣服扣子解到胸前时,周小姐终于清醒了。
不过说清醒或许有点夸张,但她确实明白了即将会发生什么,一声非常尖利的不要刺激了文小姐早就脆弱的心脏。周小姐脸上的泪淌到脖子,打湿了她的衣襟。
魏知年见此,摆一摆手,那男人便立刻放手离开了。被解开的扣子又被魏知年亲自替她一点一点扣起来。周小姐侥幸逃过一劫。
然后她听见他说:“你看,你选的路,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周小姐此时终于吓的话也不敢说话了。
而舞台上此时竟在唱《何日君再来》,正唱到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苍葭莫名地眨了眨眼,想,可别再来了,再来这看一场魏知年在线狠手驯人吗。
魏知年这时终于又再坐回到苍葭身边,一连串的折腾和酒精让他有点疲惫,两人相顾竟一时无言,不过她不喜欢冷场,亲自上手替他整一整领子,却道:“魏先生,没有什么时候比我此刻更想谢你当时不杀之恩了。”
巧言令色这种事,她素来都是信手拈来的。偏偏话说的冷静又真,魏知年按住她替他整理衣领的手,却说:“这扣子不是这么扣的。”
虽说现在法律上写了不许人/口/买/卖,但谁也知道这不过一纸空文。不做明面上的买卖,但签的合同违约金可达几十倍甚至百倍,且一签就是十几年,实与买卖无异。
魏知年买了这文小姐和周小姐十几年的自由,合同却依旧放在Miss章手里。而此时苍葭终于知道这两人的本名,一个叫文秋,一个叫周静雪。论名字,这俩人竟还有些缘分。
一阵闹哄哄过后,她们两人随着魏知年和苍葭回了魏府。
离开百乐门前还遇到几个熟人,其中就有赵非和冯念安。
冯念安身上的学生气现在竟莫名散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楚楚风情,她一见苍葭便觉亲切,下意识不去看魏知年,上前两步喊了声顾老师。
于是就有女子在旁边笑她:“念安你现在也不是学生了,还瞎喊什么老师,没得叫人误会。”
苍葭不识得那人是谁,但想来也不是个什么重要人物。而冯念安竟也不恼,反而风情万种的笑了声,挽着赵非的手臂回头嗔她:“你净打趣我。”
如今魏知年身后跟着两个女人,按照社交场上的规则以及演员的自我修养,苍葭此时必须表现出嫉妒、痛恨及无可奈何种种情绪,于是她只是冷淡的同冯念安唔了声。而剩下的人无疑也看到了他们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女人,她们之中不乏有人听过顾渺渺的事迹,不论出于什么心理,但总归现在场面上幸灾乐祸的比较多。
不过因为苍葭的脸比较黑,何况后头又跟着两个,也没人深留他们。不过魏知年显然很有谈兴,于无人处他竟极小声的对苍葭说了句:“刚才和冯念安说话的那个,是个间谍。”
苍葭有些惊讶地看了眼魏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