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两人自然听不懂魏知年话中未尽之意, 甚至连她们究竟为什么被买来了这里也依旧稀里糊涂的。
那张茫然的脸上,是青春与美貌调和出的凄惶。苍葭也逐渐适应了魏知年的怀抱,将那两人睇了一圈, 怀着哀矜勿喜之心, 收了笑。
“行,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 那现在如果有个机会,你们要不要?”
两人互望一眼,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苍葭此刻是真服了魏知年驯人的本事。
亦是此时,魏知年握住她的手, 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她眯眯眼, 心想, 看来我还是不够有威仪。哂笑一瞬,便丢开不管。
“顾小姐可能说的不太对,那不该叫机会。”一面说一面随手在怀里掏出一张相片。
他明明含着笑的脸也冷峻,带着不容置喙的果断与利落,与他那文质彬彬的面容形成一种巨大的反差, 这种矛盾的拉扯却令他看上去更加深邃。
文周二人对待魏知年的态度与苍葭自然是截然不同的,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她们本来打开的双肩又默默缩了回去, 但即便如此, 也丝毫不减她们的美貌。
那一瞬间苍葭甚至想,若真生的这样貌美, 又读书识字, 心比天高也不算是稀罕事。
所以还真不是人人都是顾渺渺。
顾渺渺的主要问题,是她恋爱脑。但从其本质来说,那是个有志气的姑娘。有志气也有骨气。
苍葭爱看美人, 毕竟鲛人一族各个长得光耀非凡,自幼长在那样的环境,对入眼的人或事要求高一些也正常。
不过由于她的目光实在太平静了,那种平直令魏知年本来冷峻的眸光都逐渐内敛起来。
“看够了没?”看着她直视文周二人的脸,魏知年意味不明地问她。
苍葭便收回了目光,又在魏知年脸上扫一圈。不再说话。
文周二人此时终于些微地习惯了些这对男女随时随地的打情骂俏,而是在魏知年的迫视中拿起那几张被丢在桌上的照片端详。
“眼熟吗?”魏知年下巴微抬,神情又再冷峻起来。
周静雪看看照片,又看了文秋一眼,文秋不是傻子,心里约莫忖到会发生什么事了,一时又惊又怕的,但又不敢不回应,颤着声道:“这不是沈督军吗。从前他过来,我还和他跳过舞。”
文秋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哪里取悦了他,竟见他莫名笑弯了眼睛。
“顾渺渺,听见没。”你从前瞧上的男人也不过如此。
瞎吃飞醋。
苍葭不过垂了垂眼帘,一笑。
“我很欣赏沈督军的为人,尤其他对聂小姐一往情深的故事令我感动至极。但我不喜欢这种故事。你们两个随便谁,只要能破坏这个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故事,我就放你们自由。”
文周两人的文化水平都不低,显然听懂了。周静雪一向思路清晰,于是顺着他的话大着胆子问他:“您是希望我们同聂小姐抢人?”
“不是希望,是命令。”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希望和命令的区别在于,希望是不会去干预你的意志的,而命令则是说,你需要以我的意志为意志。”
哇,他可真帅。
苍葭感受着他施施然的傲慢,局外人似的在心里感叹了声。
“做他的姨太太也好,做他的情人也好,做他的妻子也行,总之别让我看到他能和聂菀菀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要沈玉霖家宅不宁,要聂菀菀寝食难安。顾渺渺,你说我说的对吗?”他此刻搂她搂的更紧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令苍葭此时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苍葭对他的赞赏没有何时更能比这一刻更加真诚。
“你说的特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