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葭走后,阿杰却还踌躇,同伴却道:“这可是纯炉鼎,少宗主夫人发善心给我们行这个便利,你不好好珍惜,是不是蠢?”一面说一面往玉檀身上扑,玉檀这段日子暗自修习邪功,虽说她的体质与她如今所修功法可谓是一拍即合,但因本身资质有限,进益上还是慢些。
因为进益慢,一时竟没能挡住那小子的袭击,与那些高阶男修同修,对于玉檀来说已经是耻辱了,何况是这几个不过中阶之流的毛头小子。苍葭早向玉檀明示过她即将遭遇的事,只是知道和感受到终究是不一样的。
心中的恨意和怒意如野火燎原,那些男修们可不管她,在所有人墨守成规的思维定势里,炉鼎是不配有感受的。
三人赤条条相见,还相互玩笑一会,那十五岁的少年先,里头唯一一个有经验的还在旁边指导了他一番。他们都是精神健旺的少年,这么一折腾,就直接折腾到了傍晚。
夕落山岚,苍葭替宗主夫人斟了一杯茶,本来应于房中侍奉的下人皆被打发走了,宗主夫人如今神智不清,一天中大概只有一个时辰是清醒的。
譬如此时。
宗主夫人并不合苍葭递过来的茶,她现在说话也困难,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她,仿佛是在说你必不得好报一般。
苍葭并不理会,见她不喝茶,叹了声浪费就放下了。又自言自语似的说:“夫人,你猜你那好儿媳现在如何了?”
“你什么意思?”因为努力发声,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
苍葭似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纯炉鼎嘛,这么好的资源,只供高阶男修用是不是太浪费了。”
“你疯了!”
看着宗主夫人怒不可遏的眼睛,苍葭眼中又再亮起新的星星。
“夫人,你知道吗?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用疯子这个词来形容我了。不过我劝夫人还是不要动怒,在这种自身都难保的时候,就不要去管别人的命运了。夫人觉得呢?”
不等宗主夫人再次发怒,苍葭已经站了起来,抚一抚腰间流苏,云淡风轻地走了。
少宗主夫人将欢奴当作给阿杰他们几个奖励的消息不胫而走,沧雪楼前因此日日搭起擂台演武,而每回演武比赛诞生的前三名都一样能得到少宗主夫人的特许,去欢奴院中找欢奴。整个宗门逐渐因此陷入一场颓靡的狂欢。
武功、美酒、美人、炉鼎。欲、血、性喷薄而出,染红了宗门内的仿佛绵延无尽的枫树。
苍葭没有去看玉檀。
在这昼夜不分的闹腾中,这具身体,终于稳定的驾驭住了大进益后所拥有的力量。
这一日,宗门的修士们照旧开台子演武。因为与玉檀同修这个便利对于性别卡的太死,女修们只好再开个台子,男修和男修打,女修和女修打,泾渭分明。为了公平起见,对于赢了的女修们,苍葭一样有奖励。
这一日,是九月二十五,距季玄他们前去宗主盟会已经过去十五天。这一日,风与阳光都静好,苍葭坐在苍雪楼的席位上感受着周围鼎沸人声,忽闻一阵脚步声,有人在身后唤她少宗主夫人。
他的声音有些急促,带着一些不确定的慌张。苍葭转过头,见是宗门中负责迎来送往的小弟子,摆摆手,示意他出去说话。
那小弟子本来慌张极了,在见着少宗主夫人那张笃定的脸后方好些,只是底色仍然是怕的。
他慌他的,苍葭倒是半点不急,而是慢吞吞地踱步到了个凉亭处,这凉亭挨着一湾湖,此时正有白鹭戏水,鸳鸯交颈等美景,苍葭看了一会,令那小弟子也坐了,方问:“出什么事了吗?”
少宗主夫人可真温柔,那小弟子下意识地想。这样想着,他还生出点害羞来,低头讷言:“回少夫人,药宗宗主带了拜帖过来,如今正在万花厅等着。”
万花厅,合欢宗待客之所,此正是宗主盟会召开之际,药宗宗主不去参加宗主盟会,来合欢宗做什么?
尤其还是挑在这种宗门中高阶修士几乎都去参加宗主盟会的时候,的确很难叫人不多想。
莫欢那一世,这位新任药宗宗主也是在这时候过来拜会的吗?苍葭并未立刻回应那位小弟子,而是在脑海中搜寻一些记忆。
哦。莫欢那一世,死于季玄他们离开宗门的第十日。
那么,这位药宗宗主究竟是敌是友,也只有会会才知道了。
不过她本来就不是合欢宗的少宗主夫人,宿主和自己这宗门更是有仇无恩的,因此她倒是很轻松,施施然与那小弟子道:“知道了,麻烦你去与药宗宗主说一声,我收拾收拾就去见他。”
那弟子见她笃定依旧,心中也又定了几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