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几分的相似,也叫解珩再次对明贞生出怜惜,心里也升起微薄的暖意。
这种温暖的感觉,他从前是很珍惜的,但现在苍葭却可以给他更多更热烈的感觉,他虽有一些情绪,但很多事,终归是和从前不同了。
解珩陪明贞用了饭,明贞见两人关系开始破冰,暗示解珩留宿储秀宫,解珩却只是去看了看尚在牙牙学语的小皇子,便回了乾清宫。
明贞折腾了一天,不算没有收获,但也伤了心伤了身,长夜又寂寞,早早睡下了,心里却是有怨的。
宫中女子多生闺怨,除了苍葭。
晚上她并没正经吃饭,用了点燕窝和各样点心后就这么混过去了。渐离和玉痕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沉,心里发急,却偏偏苍葭仍跟个没事人似的。
玉痕想着劝一劝她,没成想她先与玉痕道:“玉痕,你看见窗外的鸟了吗?”
玉痕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得开了窗去看那仍站在枝头的鸟儿。玉痕望了枝头一会,见它们全飞走了,不免更加不解。
苍葭却望着外头渐黑的天,淡淡道:“你看,倦鸟总是要归巢的。这宫里,谁是陛下的巢,谁就赢了。”
她今儿画了一天的山水,觉得有些累了。也不管陛下是不是还会过来,正准备回宫去休息,人还没出偏殿,就撞上了来找她的解珩。
她整个人都撞在解珩身上,只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孩子的奶香,心知他在储秀宫里呆的时间的不算短。她心里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也没显露出委屈、妒忌等女儿家的痴态。
而是笑着揉揉额角,飞了解珩一个媚眼,嗔他:“陛下也不知道拦着臣妾点。”
因为明贞的缘故,解珩对她本来还是有气的。
可她就这样用一颦一笑就让解珩心中郁气全消,他忽的将她往外推了推,这方便了他挑起她的脸看她。她是这样的美,和解珩心里的那个人是两样的美。
眼前的人明明有一张温婉的脸,可解珩丝毫感觉不到她的谦卑与温柔。想法,他感受到的是她既生机勃勃又无欲无求的目光。
这是解珩喜欢的目光,牵他心,动他情肠。
他忽然有个很危险的想法。她要是能更像阿蓝一些就好了,他想。
苍葭看解珩的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她的思维游离在这些情情爱爱之外,她想的是,难不成自己真要熬死解珩才能召穆清回魂??也行。
行。
解珩看了她好一会才放开她,与她相携去榻上坐下了。
看着桌上还有余墨的笔纸,捡起一张她画废的稿子,温声问她:“阿兰在画山水画?”
“嗯,下午无事,随便画画。”
解珩却只觉得自己被画中风景所吸引,问她:“这是哪?阿兰去过吗?”
总不能说这是我当年修炼之时,南山之内的一处洞天福地。
苍葭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净说笑,臣妾出阁前最远去过京郊的灵隐寺。这是之前在家看山水画,看久了也就自己会画了。”
“画的真好。”解珩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苍葭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今日穿了一袭蓝裳,其实也是美的,而且尚衣监的人为了讨好她,在这衣服上用银线绣了十八朵兰花,每一朵都用各式各样的宝石镶嵌做花蕊,不断极尽反复,更是栩栩如生。
苍葭最喜红、紫二色,但由于这件衣服做的实在是美,她就暂把自己喜欢的抛诸脑后,好好赏了尚衣监一通。
谁料尚衣监的管事便以为她独爱蓝色,这一季的衣服多以天蓝、宝蓝为主,苍葭不好打击别人做事的积极性,加上穆清这张脸穿蓝色又好看,苍葭一时图新鲜,便也穿了,没叫他们再做新的。
她还因此得了个好脾气的名声呢。想也是,比起明贞,她还是相对比较好说话讲道理的。
可解珩却因此不满意了,他今儿忽然又有了别的念头,那喂也喂不饱的巨大思念让他生出更多的贪念。他伸手替她捋了捋她额角的碎发,说:“以后别穿蓝色了,朕喜欢看阿兰穿红。”
苍葭听了,回头打量他,深深地笑了笑。
“真巧,臣妾也喜欢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