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都来了, 信不信的,枪架脖子上不上也得上。
柳乔带着孟羽的手信,进宅子进的很快。因为之前来过一次孟羽家,柳乔也算轻车熟路, 不过迎接他们的一位年轻女佣显然对她们抱有敌意。
“夏先生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你们不要刺激了夏先生。”
她看起来很年轻, 每每看到她的脸, 都会让苍葭想到一个词, 雌竞。
柳乔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虽然有时候也会阴阳怪气的说话, 但怼人本领其实是不如苍葭的。
尤其她顾虑到自己毕竟是客人,不好在主人家对着个佣人颐指气使,不然别人恐怕会怀疑她的教养,于是只是冷了脸,并没说什么。
苍葭却没她那么多顾虑,何况夏若薇真实身份可是夏麟的亲闺女, 回自己家难道还要有什么顾忌不成。
于是她白眼一翻,斜斜看了那姑娘一眼。
“要是给你耽误了救你们夏先生的宝贝儿子,那才是刺激了夏先生。”说完就不再理那女佣,而是转头去问柳乔。
“为什么喜先生姓夏,孟总却姓孟?”
柳乔:……
“孟总也姓夏,孟总全名夏孟羽。”
夏孟羽,夏梦羽??原谅她的脑洞, 但她还是忽然怀疑起夏麟可能是个情种的事实。
被这个猜想唬了一跳,她也不顾那个还在气呼呼的女佣,立刻把柳乔拉到一个角落。
“我忽然想起来,你是不是还没告诉我你们孟总为什么要我过来。”
柳乔被她这一惊一乍地弄的再次对她的能力产生怀疑, 这情绪起起落落如坐过山车,令本来就只睡了几个小时的柳乔越发接近崩溃边缘。
“孟总说,他爸情绪不稳定,只要他爸情绪稳定了,就能救他。”
“哦,也就是说,你们孟总觉得我能让他爸情绪稳定。”
这一刻,柳乔又觉得她好像又行了。
苍葭和柳乔隔得很近,近到若是安静下来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柳乔发现,她又时候笑起来,竟有一种让人不讨厌的狡猾。
了解对手最好的办法是放下偏见走近对手。
“你?知道孟总要你做什么?”
带他们过来的年轻女佣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天已经黑了,昏黄的壁灯照亮画面繁复的墙纸,她们两个人的影子被拉长,另一个颀长的身影也随之过来。
“你们还过不过去了?再不过去夏先生要睡了。”
苍葭看着柳乔不掩疑惑的脸。
“我跟你说,她八成想当你们孟总的后妈。”
说完,率先过去迎那个女佣。
“去去去,现在就去。”
夏麟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女佣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然后用非常嗲的声音喊了声夏先生。
苍葭和柳乔不约而同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坐在转椅上的男人两鬓已有白发,他听到声音转过椅子来。
他长得和夏敖不像,不过夏敖更像他的母亲,夏麟的五官则更接近父亲。
他似乎在看什么,带着银框眼镜,身上有一种知识分子才有的儒雅。
其实他才四十几岁。
他穿着一身酒红色丝缎睡袍,神态有一丝迷蒙的癫狂。
要不是这个场面不适合咬耳朵,苍葭是真的想问柳乔,这就是孟羽说的,不太稳定?
这何止是不太稳定啊。
柳乔也慌,心想,孟总你可别坑我啊,而且你就算坑我也不能坑你自己啊。
但很奇妙的,他在盯着苍葭看了一会之后,似乎渐渐清醒下来。因为人在清醒时和不清醒时的目光是不一样的,苍葭和柳乔立刻就捕捉到了这一变化,各自心中却升起不同的观感或考量。
柳乔想的是,原来这孟总他爹还真是一会好一会坏的。
苍葭想的是,这个孟羽果然有两下子。
“你们是孟羽的朋友吗?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你闺女,我身边这个是孟羽的下属。
苍葭在心里默念。
或许是没有经历过生意场上的洗礼,他的气质和夏敖也并不相同。如果说夏敖的儒雅是商人的儒雅,那么他的儒雅便是真正的文人的儒雅。
所以夏麟这些年究竟靠什么生活呢?毕竟孟羽也不是出生就能赚钱的,这诺大的房子,无一处不考究的装潢以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饰,都无声的彰显着与金钱有关的况味。
苍葭陷入了短暂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