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挑了几身衣服, 又去买了化妆及护肤品,花最短的时间上了个淡妆,又随手将头发绑了绑, 甚至用上了某个妆品上的柜姐送她的香水小样。
“走。”
涂好的红唇和浅淡的芬芳, 撩住他眼,惑了他心。
等程茗他们再见她的时候, 这个之前还满脸狼狈的女孩, 已是改头换面, 颇有高华气度。
所以从灰姑娘到公主,或许只是需要一个王子抑或,南瓜马车。
她的电话也已经被取回来了,十个未接, 均来自于夏若谦。
这人也得罪不得。
她只好和乐安说了声有事,不等开席, 先出门去给夏若谦挂了个电话。
她也需要从夏若谦那里知道些信息。
“你没事。”那厢边的背景音很嘈杂, 苍葭微有疑心, 细心听了一会那边的动静,良久淡淡吐出两个字。
“没事。”
夏若谦显然舒了口气, 像是想要和她解释什么,又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起, 良久只吐出一句:“我去接你。”
所以他果然知道些什么。
何妙妙。
夏若谦的生母, 夏若薇的养母,和夏若薇生母一样都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姐妹。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夏若薇呢?尤其竟愿意和夏姜安联手。
这也是他们敢肆无忌惮掳人的原因。何妙妙自以为可以拖住儿子, 谁料夏若谦比她想象中更为敏锐。
苍葭不知道夏若谦是怎么发现的,也想象不到他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她只是很淡定地和他报了平安,又说了说自己当下的情况。
那边的呼吸声似有片刻停顿。
“你说你和谁在一起?”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开始加重, 甚至有几分阴沉的况味。
如那蛰伏在内心深处,常年冬眠不出的蛇,甫一睁眼,就露出了致命獠牙。
“乐安。”
“谁啊?”
这边,乐安见她久不回来,无心和他们谈些什么,径自出来找她。
程茗今天接二连三地受到各种打击,骗这时候家里人还要打电话来刺激她,说她弟被警察带走了。
开什么玩笑…谁敢在这带走程家的人。
对于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程茗一向都是厌恶多于喜欢的,但打断骨头连着筋,于是还是问了具体情况,然后安慰了其实并不需要安慰的父母两句。
谁都以为只是进局子里走一遭,反正目前大家都是这么觉得的。
夏若谦听见了电话那头的声音。
“地址发我,吃完饭我来接你。”
苍葭并不想刺激夏若谦,又或者现在其实已经足够受刺激了。
她轻声应了一句好,然后挂了电话。
“我哥。”
她看着乐安,轻轻吐出一句。
乐安是个极其敏锐的人。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亦复如是。
他听了,不免深望苍葭一眼,忽然露齿一笑,捏了捏她的脸。
他的瞳孔明明是这样深而冷,却又仿佛可以把她照烫。
程茗来的时候刚好遇见这一幕。
太伤人了,真的。
此刻程茗那张清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悲伤的表情,是属于她的难得的烟火气。
“进去。”
她按住他的手,笑容里多少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
乐安心知自己的猜测八成是真的,但他这两年阅历渐长,也渐渐学得宠辱不惊。
十点钟,夏若谦准时出现在酒店门口。苍葭挽着乐安的手臂,见到夏若谦后,自然而然地叫了他声哥。
这一声哥哥叫夏若谦听的不是滋味。
他生的比乐安略高些,两人对视一阵,然后他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程茗。
一眼也不发地向苍葭伸出手去。
苍葭于是挣脱乐安手臂。
她总是那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乐安想着,却又想,总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了。
乐安直觉的确敏锐。
所以哪里不一样了呢?是抉择之际就快要来了。
她不是做选择的人,做选择的人始终都是夏若薇。
夏姜安这次下手太重,恐怕离“生死一战”的日子也不远了。
不过,她应该还没有彻底攻略孟羽。
又或者说孟羽这种男人就不是用来攻略的。
那注定是用来吸引的。
因为时间渐近,她也需要敲一敲夏若薇和夏若谦之间的关系了。
所以她才会等夏若谦来接她。
两人抵达夏若谦所住的酒店,他并没单开一间房给她,而是直接带她去了他住的套房。
套房的灯光很暗,窗外是这个城市华灯初上的夜景,与房中的景色交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