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不过脑子。”双胞胎妹妹说。
“姐姐不要往心里去。”双胞胎姐姐说。
“大好的日子。”双胞胎妹妹说。
云雯拍拍两个妹妹的手。“我都知道的,若是跟她计较,这些年早气饱了。”
老夫人见着孙辈们好歹都还知礼融洽,总算是不拿她的拐杖敲地面了。“若是贝勒爷去了京外忙差事,你接你几个妹妹去陪你也可以。但若是贝勒爷晚上回府,你们小夫妻亲近最重要,不要因为亲戚间抹不开面子而将年轻女孩子放在男人跟前。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大家亲戚也就成仇了。”
二姑娘三姑娘连忙表示,她们绝对没有撬姐姐墙角的意思。
“玛嬷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但这是经验之谈。”
祖母的关爱和妹妹们的成长,云雯都看在眼里,她眼睛弯弯,如烟霞笼住了月牙:“我在贝勒府有一间吃茶的西洋楼。八爷说了,本就是让我招待姐妹和手帕交用的。八爷白日里不在府中,按说接妹妹们去逛逛也是应有之意。不过宅子里的下人都还不是知根知底,这些日子正整顿呢,待一切安定下来了,再接妹妹们去玩。”
“那感情好啊。”二姑娘拍手,“贝勒爷的舅母是洋人,岂不是会有许多我们没见过的花样摆件?如自鸣钟那样的?”
三姑娘:“等大姐姐处理好了府中的人事,我也想去看看。”
云雯从木瓜盅里挑出一小块木瓜肉,放进嘴里。如今府里关押着八爷从城外抓来的人,自然不能让妹妹们去做客,免得出什么意外。
虽然云雯不清楚福寿馆的细节,但她是多剔透的心思,光是小八爷这几日从外院回来时候的表情,就告诉她事情不简单了。偏八爷昨天又是召集家丁搞紧急预案,又是将自己的库房钥匙给了她,云雯若再猜不出他要做什么冒险事儿就白瞎了费扬古夫妇这些年的教育。
这新婚假还没结束呢,云雯就感受到了皇家人暗潮汹涌的生活,但这些又无法跟娘家人倾诉,只能低头多吃两块木瓜。
好歹她锦衣玉食对不对?大冬天的,木瓜。
正吃着呢,外头传来周平顺的声音。“福晋,主子喝多了,借更衣房一用。”
云雯连忙搁下勺子,匆匆出门,就见小八爷扶着周平顺的手臂,站在院子里。他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水珠,隔着一米都能闻到酒气。
“怎么喝成这样了?”云雯第一时间用手帕擦去小八爷额头的水珠,大冬天出汗最危险,要是得了风寒可就遭了。“快快进屋。更衣左手第二间。”说完,又吩咐夏疏和秋卷。“让厨房烧热水,要烧够洗澡的量。再就是醒酒汤。”
院子里的下人们忙碌起来。云雯掀开帘子进屋,跟祖母和妹妹们解释情况:“我看八爷喝得有些不舒服。”
老夫人立马让一屋子的小媳妇大姑娘先回自己的屋子去,同时又去催了道醒酒汤。
老太太知道今天家里的男人们要灌新姑爷酒,这拱了家里白菜的猪嘛,不灌酒怎么表示自家对自家白菜的重视?不过真到了新姑爷喝醉了,老太太又担心上了。
这万一喝出个好歹,苦的还是自家姑娘啊!
“他们也太没分寸了。”老太太将拐杖敲得“邦邦”响,心里将老伴和儿子们捆起来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好小八爷内力深厚,身体康健,这才让董鄂家的男人们逃过了家中女主人的河东狮吼。他其实并没有醉,脑子清楚得很,不过酒精灌得过于凶猛了些,功力运转一直没停。再加上冬天,被逼到皮肤表面的酒精蒸发带走热量还是挺受罪的。
等到亲亲福晋给他准备的热腾腾的洗澡水一泡,又换掉了酒气熏天的衣服,小八爷立马原地复活过来,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了。
正巧费扬古被老妻用拐杖威胁着来看情况,见他状态如此,还有些惊讶。“八爷酒量可以啊。”
小八爷可不想要“海量”的名声,以后还有得遭罪。“服了些自己配的药丸,能保证清醒着回府。”他说,意思是若是不吃药早就不省人事了。
然而是药三分毒,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害的姑爷没事吃药的费扬古难得有几分愧疚:“是我们招待不周。”
小八爷差点没坐住:“不周到都已经这样了,那周到了我岂不是要喝成酒桶?”
“哈哈哈。”就算知道是皇子,费扬古也没忍住笑。难怪万岁爷如此喜爱这个出身不高的儿子,这性子也太讨人喜欢了一点,关键是还能办事。
老将军刚在心里夸小八爷能办事,就见小八爷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薄薄的黄帛。
好家伙,密旨!
“最近遇到了一件难事,本来以为我的人手够用了,没想到扫尾还要出京。皇阿玛说,这事找您帮忙最合适。”
费扬古:……你密旨都抽出来了,难道我还能拒绝不成?还有啊,你是怎么做到上一秒还在谈论劝酒,下一秒就扔出这么颗大雷的?!
他收回刚刚对小八爷性子讨喜的评价,果然拐走自家水灵灵小姑娘的臭小子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