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槐树村后面的山坡,凭空出现两道人影。
这里是一片林地,四周没有任何光亮,花草树木都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中。
“就是这里?”李飞雪皱起眉头。
罗骏的目光在周围扫视,脸色越发凝重。
在他印象中,这地方有着漫山遍野的蒲公英。
现在是夏季,理应是蒲公英开花的时节。
可是,他此时此刻看到的,是满目荒芜。
花草枯萎,大地龟裂,树木像被火烧过一样,焦糊漆黑。
“好奇坏!”罗骏呢喃,“这地方看上去,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火灾,或者干旱。”他蹲下身,捡起一根枯萎的草,“可是又不对。看这草的样子,尚有一丝水分,难道旱灾是在一瞬间发生的?而且,好像就在刚才。”
李飞雪蹲在他身边,笑着说:“无所谓,现在是晚上,虽然咱们的视野比活着时更能适应黑暗,但景物并不重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好吧!”罗骏扔掉枯草,“那坐一会儿吧!”
二人席地而坐。
李飞雪望着天际,漫天星辰熠熠生辉,她长吁口气,感慨道:“能再见到你,我就知足了。其实死亡并可怕,可怕的是……孤独地活着。就好比这夜晚的星空,星星是快乐的,因为它们成群结伴并不孤独。月亮则是悲伤的,它孤单一人,又要经历阴晴圆缺。月亮更痛苦的是,它无法死去。哪怕细如牛毛,也要高悬于星辰之间。”
罗骏也抬头,笑道:“怎么会有这样感慨?我们……”他顿了一下,“我是说,我们曾经……是怎么认识的?”
“那是一段很烂俗的故事。”李飞雪轻轻靠在罗骏的肩膀上,“大学食堂,我的饭卡掉了,被你捡到……”
悠扬的故事,在缓慢的语调中陈述出来,二人的过往,犹如一幅卷起的画卷,正在星空下的山坡上慢慢舒展。
天际中,一丝弯月高挂苍穹,又弯又细,似牛毛一般。
……
李大婶的院子中。
赵铭玉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拿出一张黄符,掐在手里,用咒语引燃,扔向李飞雪的尸体。
纸符接触到尸体上的婚纱,就像遇到了水,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没理由啊!”赵铭玉掐着腰来回踱步,“这都第七张了。”他“嘶”了一声,抓起婚纱的一角,用手指捻了捻,诧异地说,“没什么特殊的,这就是普通的婚纱啊!”
在韩子龙离开后,赵铭玉就开始着手烧尸体的事儿。
在他看来,这事儿一点都不难,一张纸符加上他的咒语,瞬间就可以将尸体烧成灰。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自认为万无一失的方法,在这具女尸身上诡异地失效了。
憋着一口气,赵铭玉和尸体较上了劲,可惜前后一共烧了七张纸符,都无济于事。
他想了想,把手伸到了李飞雪的双腿之间,这个动作极其猥琐,好在周围没有人。他捏了捏女尸的大腿根,皮肤和肌肉保持这弹性,死而不僵,这本身就很奇怪。更让他意外的是,在两条大腿的内侧,各有一根细小的硬物。
他精神一震,直接掀开了李飞雪的裙子,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在女尸的大腿上排查。
李飞雪的大腿内侧,离私密处较近的位置,各有一个小红点儿。
赵铭玉伸手按了按左侧的红点儿,有些扎手,他抠了抠,竟然从里面拔出了一根银针。
他盯着银针看了几秒,又抬起头,看到李飞雪眉心扎着一根相似的银针。眉心那根是田婧施展离魂术的时候插得,大腿内侧的难道也是?
赵铭玉弄不明白,直接进屋去找田婧去了。
田婧正在卧室内休息,听到赵铭玉喊叫她的名字,就出来询问怎么回事。
赵铭玉把大概情况告诉了她。
“有这种事?”田婧大吃一惊,急忙来到院中。
她看了看李飞雪的双肩和喉咙,脸色越发难看。接着,她从那些位置中,各拔出一根银针。
赵铭玉完全没明白怎么回事,问道:“怎么了?难道不是你插的?”
田婧摇头:“手法与我的‘五脉封魂针’很像,却不是‘五脉封魂针’,位置不对。这些针插的位置过于隐秘了,我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赵铭玉凝神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