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又来了。
静姝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钮钴禄氏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般死缠着她不放。
其实这么说也并不是很准确。
毕竟,这种酸话膈应人的手段实在太过拙劣,以钮钴禄氏本来会成为最后赢家的脑袋,若是真想与她为难,该做的更加不动声色一击必杀才是,不会用如此蠢而无效的手段。
如今这般,倒像是迫于威胁的刻意应付伪装出的蠢态。
只不过···看着周围那一张张如花的脸上几不遮掩的嫌弃鄙夷,静姝熟练地用茶盖刮了刮盏中并不存在的茶叶沫子,暗道:就怕这份伪装出来的‘蠢’,算计的也有她这一份呢!
钮钴禄氏见章佳氏完全无视了她的话,一张小脸瞬间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捏着帕子的手一颤一颤的,红唇是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把‘想骂却又畏惧之态’演的是十分的生动形象。
“呵!”
“妾请侧福晋安。”
被丫鬟婆子簇拥在中间的李氏一进屋,几乎把从门投进来的光遮挡了个严实。
她也不理福身请礼的众人,直接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瘫,瞥了踏实地坐在她上首的章佳氏一眼,没行礼没说话更没叫起,只踏着眼皮把玩着手上镶珠嵌玉的护甲。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静姝与在场的人多少都有了两分‘对立’,也懒得充圣母帮忙,便一副仿若手中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仔细地打量着这盏十二花神杯中的九月菊花杯。
唉,怕是要叫旁人失望了。
这菊花可是经霜更艳没那么容易败的呢!
“呦,看起来福晋当真体贴入微,知道这菊花定能得章佳妹妹的喜欢,不过,便是福晋也怕是未曾料到这菊花会这般入了妹妹的眼呢!叫妹妹一瞧见便再错不开眼了。
正好还在正月里,那姐姐就送上一句迟来的祝福,就祝章佳妹妹如这菊花一般”注定是个秋残败相的结果。
静姝心中叹气,一边腹诽着又来了又来了,一边抬起头捧着茶盏微微一笑,道:“那我就借李姐姐吉言了,定要做到经霜更艳,百花杀后依旧傲然于枝头!才不辜负李姐姐的期待。”
一句百花杀后依旧傲然于枝头,直刺的李氏血气直往头顶上冲。
见李氏如她所料被激怒了,静姝这才低下头继续打量手中的杯子。
她这话虽然无差别攻击,但当初李氏正得宠的时候,旁人就是那被‘杀’的百花,如今她得宠,旁人依旧是那被‘杀’的百花。
比起李氏的落差,其她人虽会酸上两句,但更多的除了期盼就是习惯了。
人的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行为。
“这么热闹?”
“请福晋安,诸位福晋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