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那岑嬷嬷她也是知道的,正如李侧福晋所说,这嬷嬷待府中的格格侧福晋都一贯冷着一张脸,活像对方欠了她十万两银子似的!又如何会对一个二等丫头好脸色?除非···等等,这便是真的,李侧福晋又有什么理由与主子说呢?
听了李氏的话,静姝的困劲儿瞬间散了个干净,抬眸看着对面的人不语。
李氏见章佳氏脸上没有半分异色,哪里不晓得对方这是早知道了!
顿觉丢人。
她这次来本是想着把人情还了顺便立个威的!
到底自个儿也是府中老人了,人脉消息哪里是章佳氏这种新进府的能比的?!更何况膝下更有两子一女,也不知章佳氏哪来的底气与她相争!
结果,这人情没还上不说,还惨遭打脸!
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么?
想到这儿,李氏哪里还坐得住,抬脚就要离开。
“且慢。”静姝缓缓起身,一手搭在空青腕上,借着力慢悠悠地走到李氏跟前,道:“不知李侧福晋与我说这些是所为何事?”
李氏踏着眼皮睨着眼前素面朝天浑身透着懒劲儿的女人,心中百般琢磨也猜不出自个儿到底是差在哪儿了?
心中风起云涌百般不甘,但面上却丝毫没显,只淡淡道了一句:“我素来不欠人人情。”
听了这话,静姝露出自见了李氏后的第一个真笑,道:“我说了,当初开口,并非为了你。”
李氏听了,脸上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显出两份不悦来,柳眉一挑高声道:“哼,我想如何便如何,你在教我做事儿?”
“···”惹不起惹不起,您随意,不过:“为何偏偏是百来。”李氏想还这个人情方法太多了,为什么偏选了一个对自己最吃力不讨好的。
若她不把乌拉那拉氏放在桐安园里的钉子拔出来,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甚至说不准能看见两败俱伤的局面,不是么?
而且,李氏难道不是府中最不想看见再有小阿哥出生的人么?
“你觉得我不愿你腹中胎儿平安出生?”
静姝默然不语。
“呵~”李氏讽然一笑,看也不看章佳氏一眼,只道了一句:“爷正值盛年,身子康健,便是没有你这一胎,也还有旁人的,只要乌拉那拉氏生不出儿子,我的儿子就是府中最尊贵的庶长子!我犯得着脏了自个儿的手还累得弘昀、弘时他们俩伤了与爷之间的父子之情?简直荒唐!”说完,就昂首离开。
静姝默默地看着自个儿的脚尖,半刻之后猛地笑出了声。
“主子?”空青瞧自家主子这样,心中慌得很。
“是我小人之心了。”静姝叹了口气,自个儿到底还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