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到了鲜和一种不同于营养液黏糊的丝滑、水嫩。
“汪汪……”
颜懿洋偏头,颜竟革跟只狗样,蹲坐在对面床头,冲他狂吠,双眼垂涎地盯着他的饭盒。
颜懿洋眼睛一转,把自己吃了一半的饭盒放到他面前,打开另一盒,继续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观察着颜竟革的反应,心中猜测,他是得了狂犬病,还是跟他一样穿来的?
若是穿来的,那前世是人的几率不大,也不知道是哪个品种的犬。
颜竟革耸动着鼻子试探地伸舌·舔·口,唔,好吃!
兴奋地冲颜懿洋叫了两声,埋头吃了起来,边吃,边摇动着屁·股。
“懿洋、竟革醒了。”张兰领着儿女上厕所回来,推门见两人在吃蛋羹,“哎呀,都凉了,怎么不等我回来帮你们热热再吃?腥吧?你们爸妈也真是,一个个的把你们往这一撂就不管了。”
颜懿洋没理她,慢条丝理地品着盒中的蛋羹,那范,不知道还以为他一身正装地坐在西餐厅,很有绅士风度和教养地用着牛排、红汤呢。
颜竟革警惕地扫眼母子仨,双手护着饭盒吃得更快了。
吞咽的声音极大。
张兰微可见地皱了下眉:“竟革怎么这样吃饭,你爸没给你带勺子吗?阿姨这里有,你等一下,我给你拿。”
俞舒雅噔噔跑到两兄弟之间,看看吃得床头柜上、脸上都是蛋沫的颜竟革,扯扯颜懿洋的衣服:“他怎么了,我妈跟他说话也不理,吃饭还摇屁股,好像营长伯伯养的大黄呀。”
颜懿洋不喜人碰,勺把一扬敲在俞舒雅抓在他衣服的手背上:“离我远点!”
俞舒雅懵了下,哇的一声哭开了,也不是多疼,就是觉得自己被嫌弃、被打,很丢份!
“颜懿洋你怎么打人!”俞景现气得上前推他。
颜懿洋儿时跟一帮小朋友一起被人圈养,都是高智商儿童,下起手来一个比一个狠,早已养成了应激反应,不等他的手挨身,抓起床头柜上的饭盒盖,“啪叽”一声拍在了俞景现脸上。
“颜懿洋!”俞景现的火“腾”一下被激了起来,嗷一声朝他扑了上去。
颜懿洋抬腿就踹,连踹两脚没将人踹下床,反被俞景现压着打了两拳,颜懿洋才反应过来,他现在的手脚不是仿真义肢,强度和冲击力不够,也没有特殊功能。
然而,他仰躺在床上,却是止不住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把手里的饭盒拍在俞景现脸上。
细碎的蛋羹从俞景现脸上滑落,掉了颜懿洋一身。
颜竟革愣了下,汪一声,从对面猛然一跃,骑在俞景现背上,双手成抓,几下抓花了俞景现的脸。
俞舒雅吓得哇哇大哭。
张兰气得跳脚:“疯子!一家都是疯子!”
有护士从门口经过,见几个孩子打作一团,吓得扬声叫道:“护士长、护士长你快来呀,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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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办公室里,连长的目光从颜竟革身上来回扫视数遍,问方院长和护士长:“确诊了吗?”
方院长推了下眼镜:“嗯,狂犬病。”
一旁的张兰止不住尖叫:“狂犬病!”
连长皱眉斥道:“叫什么叫?”
“你说我叫什么,你看看景现的脸被他抓成什么样了,谁知道他指甲里有多少病毒!整个乡镇医院一支疫苗都没有,我能不叫,我还想一刀捅了这个祸害呢!”
没疫苗什么概念,那就是等死!
颜竟革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的深深恶意,瞬间炸毛了,弓起背,右手一下一下挠着地面,冲她低低吠了起来。
连长、方院长、护士长看得胆寒。
这症状分明已是狂犬病后期,没救了!
颜懿洋懒懒地往颜竟革身前一站,挡住众人看向他的视线,冲张兰呲牙一笑:“你捅他一刀试试!”
小小一个狂犬病,也值得他们如临大敌。
搁他那个时代,都不需要吃药打针,伤口冲洗一下,隔天连个痕迹都找不到。
再说,颜竟革是动物直接穿到人身上,还没适应,哪是得了什么狂犬病。
“先关起来!”连长当即立断道,“等颜东铮回来处理。”
跟秧宝混久了,颜竟革的智商并不低,连长的话他听懂了,遂不等连长上前来抓,双脚猛然一蹬地面,身子如离弦的箭,一下子从颜懿洋身侧弹了出去,避开众人,冲出办公室,跑出院子,直奔东山而去。
“快!追——”
颜懿洋跟着跑了几步,回头看向张兰、俞景现和俞舒雅:“你们最好祈祷他没事!”
说罢,颜懿洋撒腿追上连长、方院长:“抓人可以,不能伤他,有什么问题,有我爸妈呢。”
爸妈呀,多新鲜的词!
颜懿洋忍不住想笑。哦,还有一个妹妹,叫秧宝。
想到这个名字,颜懿洋脸色微沉,他生命中有一个秧宝就够了,无需他人代替,新妹妹也不成,回头把名字给她改了。
颜东铮接到电话是下午四点,连长打来的。
人没有找到。
“颜东铮,你赶紧回来!还有你的回城名额作废,不是我出尔反尔,你要知道狂犬病他的传染性,万一你们全家都有呢,这要是放你回城,出事了算谁的责任?”
“对了,秧宝、沐卉也得回来做检查。”
颜东铮握着电话,若有所思:“四肢着地,不会站、不会走、不会说话,只会汪汪叫?”
“对,跑得贼快,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我带了百十号人,从不同的方向上山,找了五六个小时,硬是没有找到他的半点踪迹。”
颜东铮捏捏眉心:“行,我回去。秧宝和沐卉就不用了。秧宝每天要做针灸排毒。沐卉今早磕到头,我上午过来,医院就差下病危通知书了,中午人醒来,下床走了几步,回去吐的差点没撅过去。你要是不放心,正好沪市来的医疗团队在,我请他们帮忙给秧宝、沐卉做检查、开证明。”
连长犹豫了下,点头:“好。”
李雪风抱着睡着的秧宝等在门外,见他出来,脸色不好,担心道:“出什么事了?”
“连长怀疑竟革得了狂犬病。”
“啊!严重吗?你等等,我让老师帮你问问,看沪市来的医疗队里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带的有没有疫苗、血清。”
颜东铮接过秧宝:“好,麻烦了。”
李雪风找人询问,颜东铮也没闲着,抱着秧宝直奔陆医生的办公室。
陆铭听他讲完,神色凝重:“听你叙述,我也觉得是狂犬病的几率很大。狂犬病最初的症状是发热,你也说了,他昨夜发烧,一度高烧不退。另一种便是伤口的刺疼感,他昨天进山,去的是原始森林,毒物多,身上肯定有伤,有伤便会疼,至于是不是什么病猫、病狗咬的、抓的,没见到人,我也不敢断定。”
“狂犬病的发病过程为7至10天,你回去后,赶紧把人找到,打疫苗,严重的话还需要注射血清。”
颜东铮颔首:“陆医生,还要麻烦你帮秧宝把把脉。”
陆医生伸手仔细给秧宝号了会儿脉,除了脚踝上残存的蝎子毒素,没把出其他异样。
保险起见,他又让颜东铮把秧宝放在诊床上,脱去小裙子做了遍全身检查,看身上有没有动物咬的伤口,有的话是哪种动物。
半晌,陆医生确定道:“秧宝没事。我给你也号号脉,检查一下。”
完了,分别给写了张证明。
沐卉那边,陆医生带着陆湘走了一趟。
与之同时,陈医生和医疗队的人想办法跟各大医院联系,从就近的市里,调了六支疫苗、2支血清。
司机要等疫苗、血清过来,再带着没报上名的医护人员回去。
颜东铮把秧宝托付给留在这儿学习的陈医生,骑上沐卉来时借的自行车,先一步回农场。
作者有话要说: 颜竟革:别乱说,谁有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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