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东铮载着三个孩子到家已是下午三四点, 昨天知道苏子瑜要跟老大交流学习,想着不会那么快回来,他就找杨校长请了半天假。
为了将学生们的语文补上来,明天他就得上全天。
沐卉一个人在家学习, 上午还好, 背课文嘛, 她记性不差, 耐着性子一上午背个十几篇不是问题。下午就不行了,数学没有人教, 她就差头悬梁、锥刺骨了, 才勉强看完两章, 记下一个公式,还不会应用。
“洋崽, ”沐卉一把抱住下车的颜懿洋,丧丧道,“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颜懿洋忍着笑拍了拍她的肩:“学到哪了?我给你讲讲。”
“别、别,让我休息一会儿。”
“妈妈,”没有小车座,秧宝一路上没敢睡, 被爸爸抱下车, 人都是迷迷瞪瞪的, “抱抱。”
沐卉松开颜懿洋伸手将她抱起来, 亲亲小脸蛋:“秧宝中午没睡觉?”
“嗯。”秧宝伏在她怀里打了个哈欠,头往她胸前一枕,下一秒就打着轻微的小呼睡过去了。
沐卉抱她进屋, 将人放睡在床上, 脱下鞋袜, 盖上被子,出来看颜东铮拎兜饭盒进来:“带去的饺子、羊肉串大家都喜欢吗?”
颜东铮点点头,拿一个饭盒给她。
里面装着云依瑶上午买的糍粑。
五个,一家人正好一人一个。
沐卉打开,拿双竹筷夹块吃。
颜东铮将剩下的空饭盒放好,回头见了:“中午没吃饭吗?”
“吃了。司务长早上带人进山采了好多竹笋,给咱家送了把,我剥剥和羊肉炒了盘,去食堂打四两白米饭就着吃了。”
吃的好饱。
只是前世饿怕了,见到食物就光想吃到嘴里,何况他带回来的还是她最喜欢的甜食。
“剩下的羊肉我给司务长、连长家各送去两斤。”说着,沐卉放下饭盒,弯腰从桌下扒拉出一个黑皮西瓜,“连长家的宋嫂子自己种的,说是跟农科院的亲戚要的种子,我去送羊肉,她给我摘了个。”
沐卉“啪啪”拍了拍,看着颜东铮期待道:“切开?嫂子说老甜了。”
颜懿洋牵着迷迷糊糊困得睁不开眼的老二进来,看到西瓜一愣:“这个季节有西瓜?”
“西双版纳气温高,”颜东铮道,“很多粮食、蔬菜都能种两三季。”
“哦。要切吗?”颜懿洋松开老二,转身出门道,“我去拿刀。”
屋外廊下,沐卉在两个土灶旁,靠墙用土坯支了块订好的竹板,放着做饭的家什。
颜懿洋拿刀进屋,沐卉已将西瓜抱放在书桌上:“切一半,另一半留着秧宝醒了再吃。”
几人没什么意见。
老二还没吃过西瓜,一时兴趣不大,依着颜东铮张嘴打了个哈欠,泪都出来了。
颜东铮拍拍他的头:“竟革要不先去睡,醒了跟秧宝再一起吃。”
老二点点头,刚要进走,“喀嚓”西瓜切开了。
熟透了,滋水顺着刀缝往下流,清甜的味道在屋里弥漫,老二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颜懿洋留了一大半,另一小半被他分割成薄薄的八牙,一人两牙。
老二接过哥哥递来的一牙,先是尝试性地咬了口,好甜!
“吐籽。”沐卉提醒道,“种子留着,可以炒了吃。”
三人虽没理她,除了老二,颜东铮、颜懿洋却自觉地将又大又黑的西瓜籽吐出来,放在一张用过的草稿纸上。
老二几口将两牙啃完,鼓着腮帮子目光热切地看向剩下的那半。
“那半是给秧宝留的。”颜懿洋知道只要提秧宝,老二就绝不会再打它的主意。
果然,颜懿洋话一落,老二长长的眼眸往下一垂,擦了把嘴,转身就要进屋睡觉。
颜东铮伸手将人拉住:“洗手、洗脸,把衣服脱了再睡。”
胸前的衣服都被西瓜汁打湿了。
颜懿洋吃完,牵着他出门去水池边洗。
回来经过廊下沐卉搭的板子,老二支了支耳朵,松开颜懿洋的手,从下面抱出一个放蔬菜的竹箩。
“怎么了?”颜懿洋话音刚落,就看他打开竹箩的盖子,从中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只小、鸟?
看模样应该是刚破壳没多久。
颜懿洋往竹箩里看了看,果然看到一枚破开的鸟蛋,而在它旁边还挤放着两枚。
若是记得不错,这应该是昨天他跟竟革随爸爸去西南坡捉虫,捡到的三枚鸟蛋,当时给秧宝了。
“妈妈,”颜懿洋朝屋里喊道,“你快出来,鸟蛋破壳了。”
“什么鸟蛋破壳了?”沐卉随颜东铮一起出来,看着老二手里的稚鸟,一脸懵逼,“咱家竹箩这么神奇的吗——都会自动孵小鸟了?!”
颜东铮取出竹箩里剩下的两枚递给她:“感受一下看看还有没有生命力?”那天他听懿洋跟沐卉说什么精神力,若是猜测不错,应该是感知方面比较强。
沐卉摇了摇头:“里面都是蛋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