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然已经老迈,身材有些佝偻,但魏忠贤的身上,却自有一种沉着如山的气质。
此时的画面,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对自己的长辈撒娇。
天启小皇帝看了魏忠贤一眼,微微一愣神。
他虽然年幼,可绝不傻。
说起来,天启小皇帝的命运极为悲催,年少时,母亲早亡,因为其父光宗不受爷爷万历待见,备受冷落,又受继母李选侍欺凌,孤单的生长在深宫里,孤苦伶仃。
好不容易熬到了爷爷万历临终前,明确他为皇太孙,但其父光宗上位29天便亡,他又成为了群臣们的‘玩具’。
此时终于登基了,大权在握,但整个大明,早已经不似往昔繁盛,辽东女真,北线蒙古,西南奢家,都是蠢蠢欲动,而大臣们,结党营私,腐化堕落,变着法子,在他面前变戏法,最关键,连老天爷也喜欢跟他开玩笑。
他的视线,只能局限在这红砖碧瓦之间。
“大伴,照你这么说,这解经邦不但不该罚,还该赏么?”天启小皇帝冷冷的看了魏忠贤一眼。
魏忠贤听天启小皇帝的语气,终于松了一口气。
天启毕竟年幼,性子又醇厚,只要他最大的怒气消了,剩下的事情,便简单了许多。
这也是魏忠贤的精明之处,先报忧,把皇帝拉到他身边来,再利用他的手段,逐步控制皇帝的情绪。
“皇上,解经邦当然有罪。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解经邦推辞天子旨意,必当厚罚。但眼下,咱们还是该先想办法,解决辽地的问题。这才是主因那。”
天启小皇帝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他明白,魏忠贤所说,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大伴,依你看,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办?这些鞑子,当真有这么骁勇么?他们难道不是人,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么?”
看着孩子般的天启,魏忠贤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仔细解释道:“皇上,鞑子当然不是怪物。他们和我们一样是人。只不过,他们一直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间,常年与野兽为伴,环境使然,他们比我们大明的士兵,要骁勇很多。但他们却并非不可战胜。当年,戚帅,李帅在时,他们不就老老实实的为我大明戍边么?”
听魏忠贤说起了戚继光、李成梁,天启小皇帝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丝神往。
若有这两位大员在,他又何愁他的江山如此凋敝?区区建奴小丑,也敢踩着鼻子上脸?
“大伴,吾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大明,需要像戚帅、李帅一样的人物,镇守辽地。方才能压住这些可恶的建奴。”
魏忠贤欣慰的点了点头,“皇上,正是如此。可惜,我大明,现在并没有这样的人物啊。”
说着,魏忠贤也有些神伤。
他这一辈子,可谓也是饱经风霜,年轻时家贫,不得已之下,选择了切断是非根,入宫当了太监。
可他自视甚高,阅历丰厚,登上现在这个位置,他也想帮天启小皇帝做些事情,帮他自己做些事情。
顿了一顿,魏忠贤又道:“皇上,辽地之事,万分复杂。老奴兴起已久,现在再想剿灭,已经没有那么容易了。此事,咱们必须徐徐而图之,万不可操之过急。前辽东巡抚王化贞虽然有罪,但经略熊廷弼更是罪不可赦。广宁围城之时,王化贞已经派人去向熊廷弼求救,可熊廷弼坐拥数万大军,却没有半分发兵的意思。之后,广宁城破,王化贞与熊廷弼在大凌河相遇,那时,双方加起来,尚且有数万大军。王化贞提议反攻广宁,可熊廷弼不但将王化贞奚落一番,而且转头就走。导致广宁战事,再也无法收拾。”
天启小皇帝缓缓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王化贞是魏忠贤阉党的人,魏忠贤自然要为王化贞开脱,而熊廷弼虽然是他爷爷万历爷的信臣,但熊廷弼性子狭隘,不能容人,此次广宁之战,熊廷弼要背负上多半责任。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
熊廷弼自多年前,便已经被盖上了‘知兵’的大印,但在广宁之战中,就算他与王化贞有矛盾,就算王化贞的策略存在重大失误,但他却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王化贞犯错误,导致辽西尽失,十三万大军覆灭,数十万辽民流离失所。
王化贞是因为他本身能力确实有问题,而熊廷弼这边,却就是个人原因了。
如此,谁的危害更大,自然一目了然。
“大伴,依你之见,此时该怎么办?”天启小皇帝又将话题抛给了魏忠贤。
魏忠贤刚要开口,这时,门外却传来侍卫的高呼,“报~~~,辽海八百里急报。大捷,大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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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说点有意思的吧。
也是小船求教骨灰级明史粉丝,1,天启小皇帝究竟有没有能力?2,魏忠贤此人到底如何?他到底是不是史书上说的,祸乱后宫,鼠目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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