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 你没事?”
夏油杰到地面时风已经很大了,迅疾刮过断壁残垣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呜咽。
沙石都被风吹起来了, 只有远处的路灯还在亮, 什么也看不清。
风实在太大了,夏油杰收起咒灵,艰难地一步步挪到山吹樱身前, 挡住了狂风。
他问:“怎么了,山吹?”
山吹樱骑着她的自行车来的, 到场后从始至终没往天上看一眼, 就抱着立牌开始哭。
除了因为感动而落泪,偶像在外面是不可以哭的。
山吹樱印象里大楼周围没人, 忍不住放松了点。
现在忽然见到第二个人,抬头看的同时下意识再次微笑起来:“是,我在。”
“……”
夏油杰说不出话来。
很难形容那是怎样的神情, 明明已经哭泣得眼眶发红泪水琏琏, 展现出的却仍然是最漂亮的笑容。
这个笑容太诚恳也太纯真, 明明是世间最无暇的美貌,偏偏泪珠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无意识间削弱了华美容颜那份难以接近的气场,让人心里生出别的念头来。
“杰?”山吹樱认出来他,有点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说话的时候还带着点鼻音, 不复以往在台上的清脆欢快。
十七岁的夏油杰愣愣地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恋爱了。
他不说话,山吹樱茫然地仰头看他。
城市开始下雨。
雨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是淅淅沥沥的小雨。
乌云飘走, 露出月亮。清越的月光照亮了这片土地, 注视着彼此的少年少女美得像一副画。
氛围有些暧昧起来, 夏油杰的嘴唇动了动:
“山吹, 我……”
“杰!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五条悟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人紧跟着迈开长腿,三两步就到了地方。
五条悟以为夏油杰是来安慰人的,没想到这半天两个人好像就是坐着没说话。
“你俩干什么呢?”
五条悟看看他俩,后知后觉地感觉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山吹樱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同样好奇地看着夏油杰:“杰,你说你怎么了?”
“……没事,”夏油杰一如既往地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想问山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他说着收回手,取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交给山吹樱,顺便把旁边阿塔利立牌上的贝雷帽拿下来。
“啊,谢谢杰……”
山吹樱想接过去,但夏油杰轻轻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尘,好像没注意到她伸出的手一样,态度自然地把帽子戴回了她的头上。
“欸?”山吹樱两手抓住贝雷帽边缘,一下变成了豆豆眼,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了吗?”
夏油杰语气和缓,俊美的脸上露出笑意,仿佛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山吹樱忍不住怀疑是自己不对劲,用力摇摇头:“没事……我是想来看看明天活动会场的,你们来这里也是有什么事吗?”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往后瞥了眼,看见最后开始降落的一方通行也已经抵达地面,正用老大爷遛弯一样的姿势往这边走。
他当机立断回答:“是悟和之前那个外校同学正好在附近比试,我是跟过来的。”
“原来如此。”山吹樱点点头。
五条悟:“……”
他看看夏油杰,又看看山吹樱,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就像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一样。」
“……”
就在这一刻,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驱使着他开始行动。
“樱!”
赶在一方通行过来前,五条悟倏然单膝跪地,两手握住山吹樱的手。
这名美少年DK特意露出他那双流淌星河的湛蓝双眸,非常楚楚动人、又相当做作地对少女说:
“……其实人家在比赛中受伤了,根本走不动路。”
他意有所指地看看山吹樱停在一边的小破自行车。
夏油杰:“!”
“等等,悟,我记得刚刚……”
除了拆掉一栋楼外,你们俩谁都没打到谁?
“啊!”五条悟夸张地大叫一声,手从大腿、膝盖、小腿滑过去,最终停在了脚踝上:“人家的膝盖、不是、”
他清了清嗓子:“是脚扭了,正发愁怎么回去呢,如果有什么交通工具,比如说自行车之类的就好了呢……”
“是这样吗?”山吹樱用略带怀疑的目光来回打量了几遍五条悟。
美少年用湛蓝的眸子含情脉脉且真诚地回望。
夏油杰试图挽回:“山吹,你听我说……”
“没关系的,杰,”山吹樱擦掉眼泪,对夏油杰笑笑:“你们两个这样也很难回去,正好我骑了自行车过来,大概多少能帮上点忙。”
她扶了扶头上的帽子,跑过去推自行车。
五条悟还在踌躇是假装一瘸一拐地过去呢,还是趁她看不见赶快跑过去的时候,山吹樱已经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吱嘎——
普通尺寸的自行车在DK面前停下,山吹樱擦了擦后座,问五条悟:“能自己坐上来吗?”
“可以可以。”五条悟赶紧点头,很快坐到自行车后座上,车身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五条悟置若罔闻,带着胜利的笑容对夏油杰挥手:
“杰,那我们就先走了,不麻烦你背我了。”
山吹樱心想果然。
她很为自己减轻了夏油杰的负担而开心。
于是欣慰地对夏油杰略一点头,开始努力骑车。
???
山吹樱都骑出去几米远了,夏油杰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这场景如果颠倒一下,还勉强说得过去。
可现在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坐在较小少女的自行车后座上,山吹樱都已经站着骑自行车了,让人看了简直想报警。
上次他是不是就靠卖可怜让别人载的他?
“……”
夏油杰拳头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