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瓜媳妇不看婆婆,低下头,脸色赤红,她撒谎道“屙屎了”。
豆瓜娘不再问啥,而是说:“我来洗衣,你回家做饭”。
豆瓜媳妇抱着孩子,上了山坡,一扭一扭地走了。豆瓜娘才想,怎样整治板材这个瞎家伙。
豆瓜家买不起洋碱(肥皂),洗衣服时带一些碱面,脏的地方撒一些碱面,然后用棒槌捶打。当地有一种灰灰草,也可以除去衣服上的污垢,豆瓜娘把灰灰草晒干,碾成粉状,洗衣服时跟碱面混在一起使用,能起到肥皂一样的效果。这辈子啥事都经过,啥罪都受过,到老时又夫离子撒,目前能守得住的只有儿媳和孙子,所以豆瓜娘不是不想给媳妇发作,而是没有发作的资本,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可是豆瓜娘不会饶恕板材,她必须让那板材知道马王爷长三只角!
衣服洗好了,豆瓜娘又将衣服全部晾晒在草坪上,她没有像年轻人那样脱光衣服进入潭水内,而是坐在搓衣板上,先洗自己的头,然后再洗脚。这时候那两头牛又出现了,只见板材口里叼着烟锅子,慢悠悠地走到豆瓜娘面前,问道:“洗衣服来咧”?
豆瓜娘心不在焉地反问道:“板材,你种的烟苗出齐了没有?我的烟苗出来了,稠得很,看样子得锄掉一半。咱没有种过罂粟,不知道稠了好还是稀了好”。
板材心里暗自思忖,看样子这个老婆子还没有发现他跟豆瓜媳妇的苟且之事,暗存侥幸,他有点殷勤地说:“把你的衣服收好,我替你拿上。明早我去地里看看,如果苗稠就得赶快介苗,咱这地薄,种稀点好”。
第二天豆瓜娘起了个大早,肩上扛一把锄头,她来到烟苗地里介苗。山里人一般早晨起来做活,快中午时才回家吃早饭,下午三点钟左右下地,干到天黑回来。给庄稼介苗是一项细活,锄头上的活路讲究很多,老庄稼把式锄出来的苗子怎么看都成行。豆瓜娘跟豆瓜爹干了几十年农活,庄稼行里就是不会赶车,就连犁地扬场那样的活路也难不倒豆瓜娘。可是这天早晨豆瓜娘心不在焉,刚锄了一会儿地便折转回来,因为她看见板材根本就没有来锄地。
豆瓜娘走进村子的瞬间,看见了板材溜进了她家院子。她知道偷腥的猫第一次得手,肯定还会有第二次。豆瓜娘知道要想让以后的日子过得顺畅,必须首先制服板材这条色狼!昨天豆瓜娘从老婆尿尿沟回来,翻出了她跟豆瓜爹来郭宇村要饭路上拿的梭标,那梭标原来是为了讨饭路上打狗防身用的,上边安一根桑木把柄,桑木把柄结实,二十多年了还完好如初。只是梭标上边已经生锈,老婆子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把那梭标磨亮,月色下看那梭标闪着寒光,她把磨好的梭标藏在门后拐角,然后才上炕睡觉。豆瓜跟他爹走后,豆瓜媳妇跟婆婆睡在一条炕上,月光从窗子照进来,豆瓜娘看见孙子醒来了,拉出一条弧形的尿绳。
豆瓜娘的猜测不会有错,板材急急忙忙进屋,连门也来不及关上,就把豆瓜媳妇压在炕上。豆瓜娘进屋时看见板材的尻子明晃晃地亮着,她几乎连想都没有来得及想,便把那梭标对准板材的尻子门狠狠地扎了进去。
板材杀猪样地一声叫唤,光着身子冲出院子,那梭标杆子还在尻子上扎着,看上去好像一条长长的尾巴,他已经顾不上羞辱,一丝不挂地在场院里跑来跑去,寒碜的喊声犹如鬼魅出笼,女人们出了屋子朝场院那边看了一眼,便又匆匆回到自己院内,没有一个人出来照顾板材,由着板材捂着尻子在场院里一边呐喊一边转圈。
板材老婆和二女儿板兰花闻讯赶来,一人拽板材一只胳膊,把板材拽回自己家里,板材老婆把那梭标拔了出来,看板材的尻子血流如注,给板材的尻子上撒了一些炕洞灰。
大女儿板兰根来了,看见老爹爹受伤了,要来豆瓜家找豆瓜娘论理。娘哀叹一声,说:“孩子,算了,你爹不让别人修理一下这老毛病改不了”。
这边屋子豆瓜娘看豆瓜媳妇裹着被子坐在炕角,浑身不住地颤栗,反而安慰媳妇:“孩子,娃哭了,快给娃喂奶,娘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