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九娃正色道:“绝非糊弄!今天夜间你就知道,这豹子槌子有壮阳的功能”。
郭麻子有点不好意思:“杨兄,你咋老没有一点正经”?
杨九娃端起酒杯,又灌了一杯酒,才说:“活到咱们这种年纪,过一天就会少一天,要学会随遇而安。过去刘副军长看得起咱们,咱们行为做事还要给刘副军长留点面子,现今刘副军长把咱们当作累赘一脚踢开,咱们就索性不管不顾,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只要咱们感觉痛快”。
郭麻子还是有点忧心:“簸箕掌扼守着下山的要道,杨兄以后无论干啥事都不方便”。
杨九娃嗨了一声:“我说郭兄呀,你活了五十多岁,难道不知道狡兔三窟?这上山的路有许多条,为了便于防守,我把其他路都斩断了,现在要修通非常容易,炮团驻守簸箕掌对杨某来说不会有什么妨碍。郭兄驻军撇撇沟也是刘副军长的一着臭棋,撇撇沟再往北就到了八路军管辖的地盘甘泉,八路军早都预谋收编郭兄,郭兄岂不是左右逢源”?
郭麻子夹起一片钱钱肉放进嘴里咀嚼,慢慢地嚼出了一点滋味,他还是心有不甘:“可是咱俩以后联系就不方便了”。
杨九娃显得满不在意:“我山后有一条路直通撇撇沟,一会儿喝完酒我带郭兄去踏勘清楚,郭兄呀,你现今什么都不要想,就是跟那‘麻雀’制造一个娃娃,你那郭全中我算看透了,不是养老子的儿,人家不认你”。
郭麻子脸颊发烧,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感觉腿中间的棒棒子顶着裤裆,心想这钱钱肉还真管用,真的能够壮阳。杨兄说的话虽然粗俗不堪,却也真是那个道理,必须抓紧时间制造一个后人,不能让郭家的香火无人继承。
杨九娃看郭麻子半天不语,还以为自己说的粗话伤了郭兄,带着一点歉意自我调侃:“郭兄不必在意,杨某是个粗人,说出的话冲倒驴”。
郭麻子摇头:“哪里,杨兄的话句句在理,郭某受益匪浅,烦恼皆因强出头,把世事看透,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杨九娃绕弯子问道:“那鸦片的生意我们再做不做”?
郭麻子迟疑着说:“这个吗——咱们还是慎重点为妙,不要狐狸没抓着,反惹一身骚”。
杨九娃刚想重重地刺刮郭麻子几句,不成想电话突然响了,杨九娃拿起电话接听,又把电话递给郭麻子:“郭兄,你的部下找你”。
郭麻子接过电话一听,立刻脸色变得通红,他把电话重重地一摔,气得大骂:“我刚从凤栖回来,刘副军长随后就到,逼我换防,也不给我留一点准备的时间”!
郭团长一路走一路想,见了刘副军长绝不能装怂,酒壮英雄胆,刘副军长如果逼人太甚他就决心投奔八路!下山来看见院子里停着三四辆吉普车,进得团部一看,郭团长大吃一惊,原来是胡宗南司令长官到了!
郭团长吓出一身冷汗,满身的酒气顿时全无,心想换防也不会劳胡司令大驾,该不会是卸磨杀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从不在人面前低三下四,即使死也要死得硬气!他抬头挺胸,面朝胡司令敬礼。
胡司令倒也和蔼,还了一礼,接着跟郭团长握手,首先开口说:“我跟刘副军长打过招呼,给你的独立团多补充一些新兵”。
郭团长看刘副军长站在一边点头,方才意识到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他站起来,又面朝胡司令敬礼,口里念念有词:“誓为党国效忠”!
刘副军长开言道:“值此危难时期,胡司令亲临黄河沿岸视察,我们必须同仇敌忾,死守黄河天堑,绝不能让日寇侵犯大西北的阴谋得逞”!
胡司令又说:“郭团长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们尽力满足前线将士的各种需求”。
郭团长卡壳了,他的要求太多,可是这阵子却连一条也提不出。不知什么原因,郭团长容易满足,他只是想让别人瞧得起他,就这一点足够。一个大老粗不会说更多的套话,他还是重复着那句:“誓为党国效忠”!
胡司令一行到黄河岸边转转,又坐着汽车离去,临上汽车前刘副军长对郭团长说:“换防的计划暂缓执行”。
郭团长不知就里,也不便问过多的原因,看着汽车爬上山坡,消失在丛林之中,他感觉累了,来不及思考许多,回到自己的寝室,看见雀儿对着他憨笑,突然间脸颊挂满了泪珠:“我的亲亲,你才是我的唯一”……
雀儿倒也乖巧,主动拉上窗帘,出门告诉卫兵:“郭团长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无论来谁都不要打扰”。然后她自己回到屋子,钻进郭团长被窝,感觉中郭团长浑身灼热,起初还有些害怕,担心郭团长着凉,随即释然,发觉这个老男人好像吃了什么药,显得那样迫不及待?
这里正在得意时,突闻窗下猫头鹰在叫,郭麻子知道谁来了,除过杨九娃,没有人敢这么放肆,他隔窗子告饶道:“杨兄,郭某实在困得不行咧,明日里再来聚会,行不”?
谁知道那猫头鹰依然叫个不停,郭团长只得撕开雀儿,穿衣下炕,打开屋门,门外站着八路军小分队的几个士兵。只见葛有信满脸歉意地说:“郭团长,打扰你了,河东来人接应,今夜要把存放在你这里的那些军用物资摆渡过河,你的这些部下都不敢做主,我们只得打扰你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