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爷心有所悟,摸着重孙子的头说:“你真是个小灵通”。
从此那孩子就有了自己的名字:“小灵通”。
这些故事是我从长辈哪里听来的,真真假假、亦真亦幻,说不明道不白。年纪大了,思路便不清晰,信马由缰,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憨女见楞木回来,知道楞木的魂魄让那棒槌勾去了,回来的只是一个躯壳,她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把石头焐不热。看楞木上了炕,憨女把门关好,突然给楞木跪下:“楞木,你今晚说一句实话,我憨女在你心里的位置究竟有多大”?
这些问题楞木根本就没有想过。看样子憨女跟他摊牌了,楞木虽然鲁莽,但还是一条有良心的汉子,假如不是憨女,就没有他楞木的今天!楞木下了炕,把憨女扶起,心被憨女焐热,说出的话也让憨女有了底气:“憨女,我好比一颗大树,你就是大树的根,只有咱俩才能结合在一起,而那棒槌好比一股风,有时从身边刮过,感觉舒服”。
憨女有点感动,但是她心里并不糊涂,根算什么,根只能奉献和支撑,而大树真正喜欢的,还是阳光雨露和风。憨女说得很现实:“楞木,你现在坐在我的炕上,心里还在想着棒槌,是不?快过年了,我的意思你把棒槌接过来,这个社会男人家三房四妾多得是,连疙瘩也给他娶下两房媳妇,我憨女啥都不想,但愿你能给良田爷养老送终”。
楞木感到震撼,在楞木的心里憨女好比一盆火,常常把他烫伤。楞木对于憨女,感激中包含着害怕,跟憨女在一起的日子楞木常常被动,被动做了憨女性发泄的工具。可是跟棒槌在一起楞木非常自觉,非常自觉地接受棒槌的阳光雨露和风的抚摸,那是一种天人合一的契合,浑身每一条血管都在欢快地流淌。可是今夜,此时此刻,楞木却被憨女的大度慑服,内心里实实在在感到羞惭,感觉中他真正对不起良田爷和憨女。楞木说:“憨女,别那样,你让我无地自容,我跟棒槌,只是萍水相逢,而你才是我的永远”。
憨女不相信楞木的信誓旦旦,第二天就是除夕,吃过早饭憨女对儿子说:“小灵通,你跟娘走”。
小灵通问娘:“去哪儿,干啥”?
憨女也不回避:“去接你棒槌姨回家”。
良田爷跟楞木同时惊呆了,担心憨女要跟棒槌拼命。憨女笑了,像一只温顺的猿猴:“今天是除夕,对不?为了收住楞木的心,咱们把棒槌接回来,一家人团聚”。
楞木脸红耳赤:“憨女,求求你了,再不要臊我的脸,好不好”?
憨女说:“别装了,谁心里啥想法我全知道,我这是为了我的儿女,为了良田爷,同时也为了我自己,我需要楞木这个实实在在的人,不要楞木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