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梅纵身一跃,跳上一幢茅屋,她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然后选择一堵墙的豁口,从村里逃走。好像惊动了哨兵,听见哨兵大声质问:“谁?干什么的”?
张东梅躲在暗中,学了几声猫头鹰叫,那哨兵搜查了几个来回,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停一会儿换岗了,张东梅利用换岗的间隙,悄然溜走。
下玄月从东边升起,张东梅迎着月亮朝前走,好像走了不长时间,看见两条黑樾樾的钢轨横在那里。张东梅没有见过火车,听人说过火车比汽车大许多倍,她不知道那钢轨有什么用途,站在钢轨前有些踯躅,想了想,沿着钢轨照直往前走。突然间张东梅看见鬼子的炮楼了,炮楼里放射出两道刺眼的探照灯。张东梅生就天不怕地不怕,她想都没有想,拔出手枪对准那探照灯就射。探照灯被打灭了,鬼子们乱成一团,轻重机枪茫无目的地扫射,旷野里枪声响成一片。机枪吐出的火蛇将鬼子的抢眼暴露,张东梅枪法极准,对准鬼子的抢眼打出一梭子子弹,鬼子的一挺机枪被打哑了,鬼子们闹不清楚究竟来了多少八路,不敢轻举妄动,害怕矿山有失,只能钻进炮楼里严防死守,枪声响了大半夜逐渐停止,探照灯又重新亮起,鬼子们用探照灯四面搜索,发觉上当了,四夜里空无一人。
也许这是八路在骚扰,这种状况以前屡有发生。张东梅爬在铁路边一动不动,想了些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停一会儿突然地震了,一列火车隆隆从矿山开出,张东梅平生第一次看见火车,犹如一条长长的巨龙,当年的火车车速不太高,每小时只有二三十公里左右。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张东梅纵身一跃,跳上了火车。
为了防止八路军突袭,每一节车厢都配备一名鬼子兵押车,押车的鬼子兵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张东梅铁腕锁喉,来不及吭一声,上了西天。
张东梅迅速换上鬼子兵的衣服,端起鬼子的七九步枪,俨然一个押车的鬼子兵。她的行为没有目的,只是感觉过瘾。迎着早晨的一抹阳光,火车开进了一座县城。
张东梅当然不知道这县城叫什么名字,感觉中一切都非常陌生。由于昨晚煤矿上发生枪击事件,鬼子们对每节车厢都检查很严。负责押车的鬼子兵们都下了车,排队在车站食堂吃饭,谁也没有介意鬼子的队伍里竟然加进去一个女人,张东梅把钢盔压得很低,不轻易暴漏自己。
吃完饭鬼子们换岗,火车上另外换了一批鬼子押送,昨晚押送的鬼子休息。
突然,来了一个鬼子军官,那军官直接走到张东梅面前,一把揪下了张东梅的钢盔。所有的鬼子顿时傻眼,他们的队伍里怎么混进来一个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张东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铁臂锁喉,一手掏出枪对准那个军官的脑袋,厉声喝道:“谁敢轻举妄动我就先打死他”!
那个被张东梅钳制的军官就是洪福县新来的大佐三木。三木刚在办公室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转马沟煤矿打过来的,驻扎煤矿的鬼子少佐汇报:昨晚煤矿遭受到八路军的骚扰,少佐怀疑火车上混进了八路军的密探,报告上级要严密侦查。三木放下电话来不及命令下属,急匆匆赤膊上阵,职业军人的嗅觉特别灵敏,三木一眼看穿了张东梅是个假鬼子,于是直接来到张东梅面前,想不到反被张东梅钳制。
三木自信他在日本习武多年,武功超群,稍使手段就能将张东梅制服,于是身子下蹲,想来一个金蝉脱壳,然后再来一个扫堂腿,把张东梅击倒在地。想不到张东梅的胳膊稍一使力,那三木顿感身子发软,出不来气。张东梅低声喝道:“别给我使手腕,没有翻江倒海的本领就不敢虎口拔牙”!
三木知道,他今天遇到了对手。也就变得听话:“壮士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张东梅不容置疑:“姑奶奶要你把我亲自送出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