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上冻,水上漂今年没有怎么割烟,正发愁没有生活来源。这样一来一了百了,不愁日子过不下去。
一九四零年关中大旱,凤栖倒是风调雨顺,但是百分之八十的土地种了大烟,老百姓吃粮主要靠外地购进,粮食的价格涨得飞快,到了十月天,一斗小麦竟然飙升到三块银元,就这也不用发愁,老百姓手里有的是钱。
豆瓜爹借来了漏斗子家的老骡子,从瓦沟镇籴回了谷子和小麦,村子里有现成的碾子和磨盘,把谷子碾成米,把小麦磨成面,灶膛里一把火,一缕炊烟直直升腾,豆瓜媳妇的脸颊红润,日子又重新有了盼头。
疙瘩送走了******,回到郭宇村,看水上漂茅屋顶的烟囱冒起了青烟,心想这女人的确不一般,用女人特殊的办法羞辱了来郭宇村铲除大烟的屈克胜和屈发祥两位屈先生,弄得两人落荒而逃,给凤栖人留下了笑柄。两年前又大闹瓦沟镇,为郭宇村人挽回了一部分既得利益。这一次又在凤栖街上出尽了风头,搞得刘子房军长下不来台。如果说以前疙瘩对水上漂仅仅是出于同情,这一次使得疙瘩对这个女人重新有了认识,感觉中水上漂值得崇敬。疙瘩完全是出于好奇,走进水上漂的院子,想不到豆瓜爹又回来了,看样子水上漂原谅了公爹私自抱走孩子的行为。
水上漂看见疙瘩,脸上绽开笑容,那张笑脸很迷人,张开樱桃小口叫一声:“疙瘩哥”,一下子醉到疙瘩的心里。
疙瘩最近心情舒畅,春风得意,他独揽了收购大烟的大权,又为山寨招收了几个得意门徒,最拿手的好戏就是将并不属于自己亲生的三个孩子冠冕堂皇地送走。疙瘩看着水上漂那张姣好的面容,那种胀起的欲望使得疙瘩忘乎所以,他瞅豆瓜爹不注意,悄悄地对水上漂说:“妹子,给哥留门”。
那是一种水到渠成的契合,更何况两人以前就有那种关系。听见儿子媳妇的屋门吱一声开了,豆瓜爹在暗夜里气得咬牙,老家伙完全忘记了他自己怎样糟蹋儿子媳妇,这阵子对水上漂涌上来一种阴暗的心理:“这个骚婆娘!豆瓜刚走,水上漂就迫不及待地拉野汉子进门!必须想办法把这****除却!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豆瓜”。
那边屋子里疙瘩跟水上漂并不知道豆瓜爹怎想,把活路做得精细,男人女人都从对方的身上获得了最大的满足,一直到窗子上微露出一丝晨曦,疙瘩才恋恋不舍地穿衣。
水上漂把疙瘩抱紧,在疙瘩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说出的话让疙瘩惊心:“疙瘩哥,这是最后一晚,最后一回。妹子永远记着疙瘩哥对妹子的情分,可是这身子得给豆瓜留着,妹子这心里,容不下两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