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铁算盘,铁算盘站在窗口叮咛孙子:媳妇没有出月不能干那种事情。铁算盘可能已经忘记了儿子怎样骂他,老人家的心操的有点过头。不过竹叶没有埋怨公爹,而是关切地说:“爹,夜里风大,你回屋睡吧。”
可是铁算盘却反问竹叶:“我听见了软馍没走?那个憨怂!”
竹叶不满意了:“爹,年纪大了,不该管的事别管。”
铁算盘却并不领情:“我知道,你们都见不得我,我明天一死有你们好过的时候!”
文秀却嘎嘎地叫起来:“爷爷,管管怀德,怀德跟娃抢得吃奶!”
铁算盘一脚踹开文秀的门,把怀德从被窝里拉起来:“走!跟爷爷睡。文秀没出月,不敢生气。”
竹叶一声苦笑,心想这一家人都不正常。转身回屋,感觉中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凄惶。再凄惶也得活人,各人的活法不同。竹叶慢慢地脱光自己的衣服,顾影自怜,看自己满身的肌肉已经松弛,内心里涌上来一种老之将至的伤悲,她掀开软馍的被窝钻进去,从软馍的身后把软馍搂紧,想不到软馍已经睡着了,睡得死沉。
竹叶心想从明天起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软馍一个人在工棚里睡觉了。公爹总有死的时候,怀德靠不住,儿媳妇文秀是个狐狸精,到老来不靠软馍靠谁?
正在这时文秀又嘎嘎地叫起来了:“妈呀。快来看,屋子里地上一下子跑出来几只老鼠!”
尽管竹叶知道那是文秀在故弄玄虚,可是竹叶必须起来,到文秀的屋子去跟文秀做伴。竹叶也有自己的想法,竹叶打算无论如何侍候得文秀过了满月,然后找一个工匠给文秀另外盘锅灶,竹叶不想跟文秀在一起过日子,那个儿子媳妇太娇气。
可是这时软馍醒来了,翻过身把竹叶抱紧,问竹叶:“你要去哪里?”
竹叶说:“去跟儿子媳妇做伴。”
软馍问:“怀德呢?”
竹叶说:“你哪个儿子管不住自己,今夜里跟他爷爷睡在一起。”
软馍说:“我不让你去,我要****。”
竹叶哄软馍:“听话,我去去就回。”
软馍不声不响,坐起来穿衣。
竹叶问:“你穿衣服干啥?”
软馍回答:“我去跟文秀说说,半夜里再不准叫我老婆。”
竹叶把手指头戳在软馍的额前:“我说你呀,是不是也想开烧坊?(方言,指跟儿子媳妇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