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全中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为爹爹诊脉,然后开药,嘱咐怎样煎服,临出门时才说:“爹爹受了惊吓,心放宽,病不治自愈。”
可是酸葡萄却不放心。给郭麻子抓了中药,煎好,服侍郭麻子服下,又来找李明秋,一副愁容不展的样子。告诉李明秋郭麻子病了,病得不轻。
李明秋正在习字,看样子心无旁骛,习字也是一种心态,修心养性。开始李明秋不太介意,酸葡萄这烂女人李明秋也瞧不起。可是听得郭麻子病了,李明秋再也无法淡定,终究在一起烧茅炼丹几十年,李明秋对郭麻子还是有那么一点情感。郭麻子病了李明秋不能不管。李明秋跟着酸葡萄慌慌忙忙来到郭麻子的病榻前,郭麻子一看好友李明秋来了,半是生病半是心酸,抓着李明秋的手哭得涕泪涟涟。李明秋骂了一句:“看你那逑势相(怂样子)!”紧接着又安慰道:“不用怕,砸锅卖铁也要让郭兄活得健健康康。”
李明秋摸了摸郭麻子的额头,额头发烫。嘱咐酸葡萄好好照顾郭麻子,然后出了院子走在大街上。打算舍一次老脸去求亲家刘子房,上一次酒后吐真言,不知道编排了刘军长一些什么话,事后李明秋总想寻机解释,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李明秋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来到亲家的办公室。
刘子房见了李明秋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拿起案桌上的一张请柬请教李明秋:“那个叫做张凤的女人出嫁女儿,竟然给我发来请帖,亲家你来了正好,并不是刘某架子大,刘某考虑还是去不得,假如这次开了头,以后其他百姓红白喜事再请你,你去不去?”
李明秋不由得调侃道:“到底人家是军长,想问题周到。咱们这些老百姓可不会想那么多。去不去由你,这请柬可能是疙瘩送来的。那蜇驴蜂可是胡老二的丈母娘,刘军长要三思而行。”
刘军长不恼,大人大量。反而讪笑道:“女人家绰号叫做蜇驴蜂,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那蜇驴蜂我好像见过,人长得不俗。”
李明秋故我而言他:“亲家,有件事你必须帮忙,郭麻子病了,病得不轻,让田中去给郭麻子瞧病。”
刘军长闻言立刻命令勤务兵:“通知田中队长准备担架,立刻把郭麻子抬到卫生队全天候护理!”然后拿起桌子上的军帽戴在头顶,整了整衣领,对李明秋说:“走,咱们去看看老郭。”
李明秋还有点回不过神,这刘子房搞什么名堂?一个堂堂的军长去烟花巷看望一个已经被解职的老部下。不过李明秋还是有点感动,说出的话有点言不达意:“那种地方肮脏,亲家我看你就不必亲自前往,一会儿把郭麻子抬到病房,刘军长再探视也不迟。”
刘军长不以为然:“性质不一样,当初来凤栖时还跟郭兄拈香结拜,官大理不大,郭麻子病了咱不亲自探望说不过去。”
让李明秋佩服的人不多,这亲家行为做事就是与众不同,看样子不全为了探视,可能还是为了起到某种轰动效应,跟关心郭宇村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一样,刘子房在军界、政坛和民间都树立了自己的形象。
郭麻子只是中了一点邪,受了一点惊吓,李明秋来时已经病情减轻了大半,刘军长亲临探视让郭麻子激动得泣不成声。一副担架把郭麻子从烟花巷抬出,担架两边两个大人物护送,一边是刘军长,一边是李明秋,那阵势比郭麻子当初当了团长,骑着高头大马,在凤栖街上炫耀还隆重。
过两天郭宇村蜇驴蜂嫁女,郭麻子没有收到请柬,但是不知道怎么搞得心里激动,他从病榻上起来,看见邢小蛮正跟刘军长商量着怎样行礼,郭麻子对他昔日的随身保镖说:“汽车走时把我拉上,我想去郭宇村散心。”